第二一五章:祭拜

佟姜戈带了鸢飞下半晌上白云山祭拜鱼跃,久未下山,闻人臻知鸢飞性子拧,不放心,和冷寻上山来了。

冷寻心中暗骂鸢飞莽撞,自己犯浑也就算了,还累佟掌媒也不得安宁,恨不能插翅飞上白云山,将鸢飞给捉了,胖揍一顿,将他揍醒。

鸢飞心系鱼跃,鱼跃一门心思都在世子身上,可鸢飞那小子就是拎不清,当初鸢飞还劝他别在春织身上虚耗光阴,他说得轻巧,轮到他自己还不是跟他一样,放不下。

闻人臻一路上鲜少说话,健步如飞,冷寻跟的稍显吃力,劝道:“少府君慢些,不必太赶,鸢飞糊涂归糊涂,倒不至犯浑。”

凌捕头那二货犯起混来,敢拿刀指着佟掌媒,冷寻敢借鸢飞十个胆,鸢飞也是断断不敢对佟掌媒做出大不敬的事。

闻人臻总算开了腔:“你当初压下鱼跃横死的消息秘而不宣,你就该想到今天。”

这是怪他咯?

冷寻耙耙头,低声道:“我是担心少府君听说鱼跃的事,放心不下佟掌媒,提前回京,少府君也知道,未经传召擅自回京那可是罪同谋逆的啊。”多少人等着揪他的错,等着他下台,好趁机而上吗,少府监那可是肥差,圣上恼归恼,待消气了,还是信任少府君居多。

闻人臻忽而感慨起来:“这些年,她在我眼皮子底下频出状况,又有几回是我能替她分担的?”

冷寻听这话声儿怎么就不对呢,脚下一顿,僵住,这些年?

难道说少府君和佟掌媒早几年前就认识?

身为少府君的侍卫长,他竟浑然不知,可见他这侍卫长当得有多不称职。

冷寻惭愧的很。

闻人臻接着道:“鱼跃死了,她心里不见得就比我好过。”

“佟掌媒待人心诚,值得她们用命去维护。”冷寻突然就说不下去了,大吉那丫头,他到底还是小觑了她,宁死不屈,是难得的忠仆,鱼跃于少府君来说,又何尝不是。

冷寻发誓,一定要揪出幕后黑手,将他大卸八块。

终于到了山顶,冷寻举目四眺,低声道:“在那边。”

冷寻看到断崖迎客松旁,貌似有一抹白影,影影绰绰瞧不真切,若非飘曳的裙摆,几乎很难识别那里站了个人。

衣袂飘飘,似要乘风归去,冷寻好怕她一个想不开,从断崖上跳下去,故而未敢惊动她,一把扯了闻人臻袖子,颤着手,指给他看:“佟,佟掌媒。”

闻人臻目光由前方新启的坟头望过去,他看到了她,轻声唤:“阿姜。”

那抹白影似有触动,竟是动了。

闻人臻疾走两步,待近了,终于瞧清了她,佟姜戈缓缓转身,望过来,亦看到了他。

冷寻跨前一步,忽而偏头,看到坟头旁侧呼呼大睡的鸢飞,冷寻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上来照准他屁股就是两脚:“哭坟也要有个哭坟的样,不带你这样的。”

鱼跃坟头,倒了两空酒坛,鸢飞此刻醉死在鱼跃坟头。

冷寻还想抽他两耳刮子,将他打醒,到底没能下去手,鸢飞醉眼朦胧,嘴里嘟哝:“鱼跃死了,她死了,再也没人跟我拌嘴,没人跟我吵架了。”

冷寻听了,心里也极不是滋味,偏头,望天。

天边一颗星子忽明忽暗,晶莹闪烁,像极了谁的泪,在夜里闪耀。

“我送你回去。”冷寻抓了鸢飞胳臂,将他甩上肩,扛了就给山下走。

鸢飞忽而想起什么,回头张望,“佟,佟掌媒回去了?”

冷寻反手打他额头一记,怒道:“你醉成这副模样,佟掌媒能丢下你一人,放心离开?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你犯二也别连累别人。”

鸢飞给他打了那一下,貌似清醒不少,“她还没走?”

“你以为?”

鸢飞一激灵,人彻底清醒了,跳下地,道:“我看看去。”

“回来,少府君在,你过去愁什么热闹。”

“少府君上山来了?”鸢飞一惊,顺着冷寻视线,看到断崖旁的迎客松旁,相对站了两个人,穿白衣的是佟掌媒,另一个不消说,就是少府君。

鸢飞“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走了,别再添乱了,少府君长途爬涉,由府谷赶回京,已经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你就不能知事些,有时候我甚至在想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偏偏是鱼跃,抱歉,我给你气糊涂了,有口无心,你别往心里去。”冷寻拍怕鸢飞肩,鸢飞说:“我没怪你,我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为什么死的不是我,那样的话,鱼跃或许还会为我掉两滴眼泪。”他如今即便哭死在这里,鱼跃也不会知道。

“你难道就一点不想找出害死鱼跃的真凶?尽在这里说没用的废话!”

“当然想,我恨不能手刃那人于掌下。”鸢飞头也不回,提步给山下冲。

冷寻呼出口浊气,心道,总算正常了些,他真怕这小子从此废了,冷寻复望了山上一眼,少府君似乎说了什么,冷寻没有听清,叹了一声,提步去追鸢飞。

“人死不能复生,你的心情我能体会得到。”

佟姜戈突然拔高音喊:“不,你不会懂。”

“我懂,我都懂。”闻人臻疾步过去,于断崖边,一把拥住她。

她脸上皆是泪水,也不知站在这里哭了多久,嗓子都哭哑了,伏在他胸前哝声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鱼跃是替我去找的大吉,是我害了她们,她们本不该死,该死的那个是我,不该是她们,你明不明白我有多悔,我有多恨我自己。”

“你怎能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出了这样的事,谁也不想的,没人会怪你。”也就凌懋行那个没脑子的才会把过错都归咎到她身上,他完全可以想像凌懋行那个疯子持刀指着她时的疯狂。

“是我,就是我。”她伏在他胸口泣不成声,双手紧紧揪了他前襟,身子抖得厉害。

“至秦,对不起,对不起……”她一味跟他道歉,殊不知,她越是伤心,越是歉疚,他心就难过一分,闭了闭眼,他忽而道:“你最近是否频频被怪梦滋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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