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佟姜戈呆了一瞬,无所谓道:“走便走吧,没甚打紧的。”
“走就走了,也不打声招呼。”和和脸色很不好。
“走了也好,省得我看着他就闹心。”
和和气恼道:“就怕他多嘴,在圣上跟前说些不该说的。”
“嘴长在人家脸上,咱们也管不了是吧。”
佟姜戈简单洗漱,走向暗门。
和和挡了她去路,“还有一件事,希望老板好有个思想准备。”
“等我回来再说。”一天没见至秦,没见她的小宝贝们,她都快想死他们了,佟姜戈按下暗门机括。
和和将机括关了,郑重道:“老板听我说完。”
“我很急,等我回来……”
“太君带走了小公子和小小姐。”
佟姜戈背脊一僵,转过身来,问:“什么时候?”
“今儿天不亮,太君突然来了东院,因是公子母亲,东伯和忠叔不敢阻拦,任太君带走了小公子和小小姐。”
佟姜戈呐呐道:“我今儿大半时光都和太君在一起,太君一句也没提呀?”
和和扶佟姜戈回来桌边坐下,“老板莫急,一会儿听听公子怎么说。”
一会儿?
可是她已经等不到那时候了,她必须马上见到至秦。
“老板!”和和到底还是没拦住她。
佟姜戈经由暗门来了东院书房,门开启的瞬间,佟姜戈看到书桌后方坐了一人,因为逆着光的缘故,佟姜戈没瞧清他脸,绕过桌子,径自扑向他怀中,急声道:“至秦,我才刚听和和说,金戈和阿苦被太君带走了,你快想想法子将孩子要回来。”
他身子略僵,道声:“孩子?”
佟姜戈一心扑在孩子身上,也没察觉他声音有什么不对,苦声道:“我今儿还有见到太君,太君什么都没说,她不能这么干,金戈和阿苦是我的命,太君说带走就带走,招呼不带打一个,身为孩子的们的娘,我有权要回我的孩子。”
“至秦,你快想想办法啊?”
佟姜戈双手改扶了他双臂,直摇晃他:“至秦,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事?”
“起初朕还真不知道这事,不过,经你一说,朕就知道了。”
朕?
佟姜戈慢半拍抬头,望向他脸,惊唤:“皇上!”
怎会是徽宗?
至秦呢?
佟姜戈只当自己眼花,揉揉眼睛,定睛再看,还是徽宗的脸。佟姜戈惊得松手,缓缓后退。
徽宗淡淡扫过来一眼,眉眼带笑:“朕与阿姜果是心有灵犀,朕前脚刚到,你后脚就来了呢。”
佟姜戈双膝跪地:“民女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徽宗随手摆弄着一只拨浪鼓,摇了摇,咣啷咣啷,寂静的空间里,刺耳的很,徽宗微微拧了眉头,指间稍稍用力,拨浪鼓上的牛皮向内凹了进去,拨浪鼓变了形状,自徽宗手里滑下来,掉在地毯上,扑棱一声。
佟姜戈伏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地砖,心跳得厉害。
徽宗又拾了桌上一只皮鸭子,捏了捏,嘟滴嘟滴,响声依然不怎么悦耳,徽宗长指捏了皮鸭子尖尖嘴,又道:“讲真,至秦这处宅子确实够隐秘的,朕花了不少时间,才寻到这里,想不到,他竟是与阿姜你互为友邻。”
“只要皇上愿意听,民女可以为皇上解释。”
奈何不见至秦?他把至秦怎么了?
佟姜戈预感大事不妙。
瞬息白了脸。
徽宗曼声道:“闻人臻欺君罔上——”
“皇上!”佟姜戈惊诧抬头,及时出声制止徽宗说出那个致命字眼。
徽宗饶有兴味瞟过来一眼:“阿姜有话说?”
“上回皇上的那个问题,民女已经想好了。”佟姜戈脸白如纸,木讷点头:“民女现在就可以给皇上答复。”
徽宗手指轻叩桌面三下,温声道:“你的答复是什么?说出来朕听听,也让那逆臣听一听。”徽宗口中的‘逆臣’,自然指代闻人臻。
佟姜戈手指扣紧地砖,泛白的指节都在颤抖。
徽宗唤:“章狄。”
“奴才在。”
章狄开门进来,看见跪在地上的佟姜戈,也是一愣,继而颔首:“官家请吩咐。”
“将门打开,让那逆臣听听,她是如何答复朕的。”谁给他的胆子,跟朕抢女人。
章狄依命,将书房门打开。
佟姜戈告诉自己不要回头,不要回头,可还是忍不住扭头望过来。
闻人臻浑身湿透,就跪在中庭,倾盆大雨自头顶浇下,他背脊挺得笔直,一动不动,就那么看着她。
佟姜戈看到他嘴角微不可察的冲她笑了一下。
鼻子一酸,一股热意充盈了眼眶,泪水划过脸腮,滴到地砖上,佟姜戈不敢再看,迅疾转过脸,面前一双龙纹皂靴就停在她面前。
徽宗倾身下来,三指捏了她尖削下巴,迫她看着他。
“好看吗?”
佟姜戈不说话,只一个劲掉眼泪。
徽宗磨了磨后槽牙,突然扳转她脸看着闻人臻,咬牙切齿道:“说吧,你的答复是什么?朕很期待呢。”
佟姜戈泪盈双眸,嘴唇颤了颤,摇头,拒绝说话。
徽宗眼眸黯了下来,一把揪了她湿漉漉披垂身后的长发,迫她高昂了头,右手二指自她眉梢眼角滑下来,低声吟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赝品就是赝品,又怎抵得上本尊的清纯可人。”徽宗突然低头,吻了下来。
佟姜戈左躲右闪,拒绝徽宗亲近,更甚狠狠咬了一口,徽宗吸气,松开她,伸手拂去嘴角血迹,眼眸微深。
章狄一看徽宗嘴给佟姜戈咬破,流血了,这还得了,章狄高喝一声:“大胆佟氏!”
徽宗横眼过来。
章狄噤声,退后。
“陛下身为明君,羞辱臣妻,陛下难道就不怕此事传将出去有损陛下威名,臣纵有万死,亦难辞其咎。”闻人臻嚯得立起身,双眸血红一片。
哗啦啦,跟随徽宗前来的大批御林军,弯弓搭箭,直指闻人臻。
徽宗手臂揽着佟姜戈,立在石阶之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他:“闻人臻,朕因惜才,苦心孤诣栽培你,对你恩宠有加,你这逆臣为了一己儿女私情竟敢背叛于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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