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大花拎了灯笼回屋。
冯兴儿迷迷瞪瞪道：“都说了外头没人，没人，你偏不信。”
“可是，这灯怎么解释？”
“可能和和美美接佟掌媒和霍姑娘时，忘了收回来。”
“貌似有可能，那俩丫头介日风风火火的，跟大吉大利真就没法比。”陶大花将灯放在桌上。
冯兴儿说：“她们刚来，待适应了就好了。”
“哎，你有没觉得，那俩丫头走路脚下都没声儿的。”
“早都发现了，可能刚来，事事小心总没错是吧。”
“事事小心，咋还把灯忘了收，说不过去呀。”陶大花褪了外裳，爬上炕，说：“我就是觉得她俩有些怪。”
冯兴儿彻底清醒了，登时来了兴致，灭了灯就贴了上去。
……
躲在墙头的三个姑娘，早已是面红耳赤，脸红得不像话，好在月色下，也瞧不出个啥，省却不少尴尬。
和和美美架了佟姜戈跃下墙头，跟着她一路到了市集片区。
“老板是要买菜？这才刚过子时，是不是太早了点儿？”美美一脸狐疑。
佟姜戈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呀？老板究竟要干啥呀？”和和示意美美问，美美狠瞪和和一眼，低声道：“你咋不问？”
和和道：“问就问，你当我不敢问。”
“老板……”
“别出声。”佟姜戈迅速扯了和和美美躲在一户人家门楼子下的暗影里。
与馄饨店相邻那户人家门开了一缝儿，一个黑影快速蹿了出来，将门掩上，走到隔壁馄饨店，学了两声驴叫。
不多会儿，馄饨店门开了，阿苦娘披衣站在门内，说：“快进来，当心给人看见。”
馄饨店门关上了。
刚刚的男人是孙敬！
“老板要进去吗？”美美悄声问，撬门她最在行。
和和低骂：“不长脑子，你就说老板进去干啥？”
佟姜戈示意她们噤声，指指屋顶。
美美登时明白了，与和和二人架了佟姜戈跃上屋顶，美美侧耳听了听，确定说话位置，掀开瓦片，招手，佟姜戈与和和过去，三人猫在屋顶给下瞅。
楼梯入口，孙敬与阿苦娘已经打得火热。
佟姜戈等三人看到速度别开脸，三人竟是面面相觑，又都尴尬的同时望向别处，佟姜戈刚招手和和美美上阁楼屋顶，孙敬说话了。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佟钢牙，要不是她，我连你手恐都摸不到，如今你还不是我的人。”
佟姜戈诧异的很，她何时有恩于孙敬？
孙敬接着道：“你也不用惧她，孩子没了，可以再生，我给你，想生多少生多少，绝对管够。”
“少吹牛，你都一气生了四丫头，我看来娣她娘这回怀的保不齐还是丫头。”
阿苦娘这话，孙敬不爱听，“不许胡说，这回肯定是儿子，我找赛半仙给算了的，他说一定是儿子。”
“一个老骗子的话你也信？”阿苦娘不屑啻鼻。
孙敬不想继续那个话题，说着荒腔走板的荤话：“话说这生养过的和没生养过的差别可真大，美死我了，真想死在你身上。”
佟姜戈是真听不下去了，可偏偏在这时候，阿苦娘又说话了：“那个姓霍的发现了阿苦手臂的疤，死缠烂打要帮阿苦将疤除了，你说咋整？”
“你放心，即便她有能耐除了疤，那块胎记也早都看不见了。”
阿苦娘还是担心：“万一……”
“没有万一，我那阵子不是来跟阿苦借童子尿么，她应该不会再怀疑阿苦了。”
“可是阿苦毕竟……哎，你要死啊，你咋能弄进去，万一我大了肚子咋整？”
孙敬软踏踏伏在阿苦娘身上，喘着气说：“那就生呗，生出来我养，只要是你生的，儿子闺女我都喜欢。”
“我男人死了都多少年了，你说我突然大了肚子，你让我以后咋见人？”阿苦娘一把推开孙敬，蹲在地上按压肚子给外挤。
“怕啥？寡妇怀孕很正常，陶大花不也没守住，还不是赘了冯兴儿，听说人都怀上了，马老太老高兴了，一天到晚给整好吃好喝的，直把媳妇当闺女养，你婆婆早死五六年了，你也该考虑考虑自个儿。”
“别，你还是不要考虑了，你万一改嫁，不就没我啥事了，不行，不行，你这样就挺好，真挺好。”
“能一样吗？陶大花赘冯兴儿，人走得是明路，你我露水夫妻，注定长不了。”
“谁说的？待我家那口子死了，我就娶你进门，到时候谁敢放个屁，看我弄死他。”
“少说那混账话，会遭天谴的，来娣她娘已经老惨了，生不出儿子被你一天到晚打骂不说，你我背着她行这勾当，我都没脸见她。”
阿苦娘蹲在地上鼓捣半天，彻底绝望：“你到底弄了多少进去，我早晚给你害死。”
孙敬嘿嘿一笑，“不是跟你说了，来娣她娘那地儿已经松的不能用，我咋弄都不尽兴，可不就全交待给你了，不怕不怕，真怀了那咱就生，到时候就说是来娣她娘生的，儿子，你就认他做义子，丫头的话，你就抱去养在身边，刚好给阿苦作伴。”
阿苦娘闷声道：“你说得容易，佟阿婆当年为了掩盖佟钢牙与人私通，未婚生子的丑事，可是将她整整藏了大半年啊，你说我咋整？一旦显怀，铁定得露馅儿！”
头顶有声响传来。
阿苦娘一脸惊惶，瞅了一眼屋顶，惊道：“上面有人！”
“喵……”
伴着一声猫叫，屋顶归于平静。
孙敬也吓出一身冷汗，听到猫叫声，孙敬松了一口气：“别怕，野猫而已。”
“吓死我了，万一给谁听了去，可就麻烦了。”知道这事的人不多，一旦消息泄露出去，佟阿婆头一个会想到是她。
“你刚是说佟钢牙未婚生子，是这样吧！”孙敬这会儿回过味来，抱了阿苦娘亲个没完：“能给我说说不？到底怎的一回事？佟钢牙几时生过一孩子？”
不是一个，是一双啊！
才刚已经不慎说走嘴，她是绝对不能再多嘴。
“我胡说的，你也信？”为了打消孙敬的疑心，阿苦娘偏头过来，嘴凑上去，将他嘴给堵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