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你就收了童显祖给的十两金,是不是?”吕良正道。
和和点头:“是,是的。”如果她不收那锭金子,是不是就没有后面的那些破事儿,和和悔不当初。
吕良正道:“接着给下说。”
“然后我们老板来了,就问我咱家鹅哪儿去了?我就指了指童显祖怀里抱着的那只,我们老板不知道我把大白鹅卖给了童显祖,就问童显祖讨鹅。
童显祖不给,一口咬定鹅是他的,没法子,我只好把他那锭金子还他,让他把鹅还我,他就是不答应,还大哭大闹,我们老板给他吵烦了,就说不要了,把鹅白送他了,可就在我们老板转身走人的时候,童显祖突然丢了金子砸过来,我们老板头就是这样被他给砸破的,流了好多血,仁济堂恰好在就近,我们带老板紧急就医,谁知道,童显祖也跟了来,之后的事情,大人都知道了。”
吕良正不说话了,回头看陈师爷。
陈师爷说:“大人,还少一样证物。”
吕良正轻拍额头,接着道:“曹休,你打杀童显祖的棍子何在?”
绿纹又在衙门口喊:“在这里,在这里。”绿纹晃晃棍子。
凌捕头过去将棍子拿过来,找曹郎中确认:“是这根?”
曹郎中点头:“是的。”
凌捕头将棍子一并放在桌上。
吕良正瞅了眼桌上四样证物,手指掐了掐眉心,大白鹅见了大黑蛇,伸了脖子就叨它,大黑蛇也不相让,两个你来我往,于公堂之上干起了架。
吕良正盯着那二个看了一会儿,不但眼睛疼,连脑仁也疼,偏头,低声问师爷,“这事你怎么看?”
陈师爷说:“说起来,这是一场扑朔迷离的连环案呐。”
“可不?”
陈师爷又道:“童衙内调、戏民女在先,曹郎中看不过去,教训他,也是情理之中,可他是童衙内啊,他叔父童太尉又是圣上面前红人,这……唉,棘手啊!”
呃呃呃……
大黑蛇完胜,大白鹅扯着嗓子就叫开了。
吕良正烦不胜烦,喝道:“让它给我闭嘴。”
凌捕头左右看看,没什么东西,刚好那锭金子大小适宜,凌捕头将金元宝塞进大白鹅嘴里,大白鹅终于老实了。
吕良正长出口气。
凌捕头却是惊出一身冷汗:“大大大,大人!”
“又怎的了?”
“它它它它吞下去了。”凌捕头手指大白鹅,一脸惊恐。
吕良正就问:“吞便吞了,大惊小怪。”
凌捕头说:“它把金子给吞了!”
“啥!”
吕良正惊得拍桌而起,大白鹅抻长脖子,呃了半天,两只膀子狂扇,鹅毛飞的满地都是,吕良正胡子上还粘了一片鹅毛。
大白鹅呃了半天,也没呃出声来,大白鹅就这样抻着脖子,死在了公堂上。
美美尖叫:“我的鹅!”
和和惊喊:“你居然于众目睽睽之下,杀了我的鹅,你赔我的鹅!”
凌捕头哑口无言。
吕良正手指凌捕头,气得说不出话来。
凌捕头摸摸头,一脸无措,道:“回头,我赔你一只鹅就是。”
“那也不是原来那只!”
凌捕头气结:“总归是鹅就成。”
和和说:“那不一样,我家的鹅会唱歌,还会背诗。”
凌捕头不说话了。
末了,凌捕头说:“你且容我几日,等我教会鹅唱歌,背诗,我给你送来。”
和和说:“好,有大人为我们做见证,那我可恭候凌捕头大驾,倒是它要唱不出歌,背不了诗,哼哼……”
“才不是你的鹅,那是我的鹅!”地上的尸体突然开口说话了。
凌捕头只当诈尸了,拔剑抵在童显祖脖子上。
童显祖将脖子的剑掀下去,从地上爬起来,跑到郑龄之身边,笑眯眯问:“美人姐姐,我装的像不像?”
郑龄之眼一翻,晕了。
好在佟姜戈就走她身边,将她接住。
“美人姐姐睡着了,嘘!”童显祖伸出食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大堂上登时安静了。
吕良正耙耙头,闹了半天,这厮没死啊!
最高兴莫过曹郎中,他原本被衙差五花大绑,在地上跪着,乍见活蹦乱跳的童显祖,曹郎中蹦蹦跳跳,跳到了童显祖面前,偏头看他的头,他记得好像就是打在那处了,这家伙脑袋什么做呀,这么硬?
“童公子,你没事儿吧?”
童显祖摇摇头,见曹郎中一脸喜气洋洋盯着他看,童显祖顶怕胡子,他那天把他叔父的假胡子给拔了,被他叔父一顿好打,童显祖看见胡子就发憷。
童显祖给后直退。
曹郎中腿脚被绑,只得给前跳一步,问:“童公子,你头疼不疼?”
童显祖猛摇头:“不疼,你……”别过来,童显祖后退一步,曹郎中就给他跟前跳一步:“那个童公子,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可以跟我说,我是大夫,我给你治。”
童显祖眼睛转了转,突然捂着肚子说:“这里不舒服。”
曹郎中眉头一跳,就问:“是怎样的感觉,能跟我说说不?”
童显祖噙了手指,想了想,摇头。
曹郎中耐着性子又问:“童公子,你不说也行,你过来点儿,给我听听,我就知道你那里因何不舒服。”
“真的吗?”
童显祖很想过去,可他害怕曹郎中的胡子,所以,曹郎中只得又给他跟前跳,童显祖怕胡子呀,就给后跳,两人,你进一步,我退一步,就跟蚂蚱似的,绕着公堂蹦蹦跳。
“师傅,您没事儿吧?”周群瞧着他师傅见了亲儿子似的,追着童衙内蹦圈圈,一头雾水。
衙门口围观群众皆捂嘴哈哈大笑。
吕良正扶额,手中惊堂木重重拍下去,喝道:“退堂!”
大黑蛇给惊堂木的声响惊吓到,身子急速收缩,从绳子里跑了出来,直给吕良正袖子里钻,吓得吕良正甩袖子,猛跺脚。
“还不紧了捉住它!”
衙差们还没靠近,大黑蛇游蹿过来,衙差们全都跳到了桌子上,抱做一团哭爹喊娘。
吕良正放眼一观,拂袖,暴走。
“别装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佟姜戈牵了装晕的郑龄之溜了,和和拎了大白鹅出门。
凌捕头堵了去路:“这是我的。”
和和骂了句“傻子!”拎着鹅跑了。
凌捕头突然反应过来,大白鹅肚子里还有十两金呢,这贼丫头!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