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装？
佟姜戈低头一瞧，谁给她换的衣裳？怪不得鱼跃会建议穿她的衣裳，她竟然拒绝了。
鱼跃显然是不知情的，一定是那家伙干的，可恶！
阿苦又问：“对了，姐姐有没有帮我娘问吕大人，他什么时候才能把我家的馄饨店解封，还给我们啊。”
摆地摊真的很不方便，他娘三更天开始包馄饨，然后装车，拉到早市，一来一回，要浪费好些时间。
佟姜戈猛地想起这事，颇不好意思，她只顾跑路，把这事给忘了。
摸摸阿苦头，佟姜戈安慰道：“快了，也就一两天吧，回头，我再给你催催。”
“谢谢阿姜姐姐。”阿苦又是鞠躬，又是打揖，小跑去追他娘，阿苦突然脚步顿住，回头喊：
“阿姜姐姐，你后面，一边红，一边绿。”
佟姜戈脚步一错，两只手左右一摸，再一瞅手，俺滴个亲娘舅呀，还真是一边红，一边绿。
红的是她家亲戚造访。
绿的么，就是才刚摔她一跤的烂菜叶子。
“呃，姐姐刚刚不小心滑了一跤，你一会儿路过的时候，千万要绕着走，别滑倒了。”
阿苦说：“哦，我会小心的。”
“快些去你娘那边，别让你娘担心。”
“哦。”阿苦挥挥手，这回是真跑了。
佟姜戈大炯，贴着胡同，提步给家走。
早饭都没吃，洗洗直接躺炕上了，这一躺，直到日上三竿，大利自窗外一瞧，见她醒了，屁颠屁颠跑进来。
“老板，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
大利将一根打磨的光滑的竹拐伸过来，眼里都是激赏：“怎么样，花姐做的呢。”
“给谁？冯兴儿？”
大利猛点头：“除了冯媒探，别人也用不到啊。”
“手艺不错。”
“原来木贼草竟这般好使，老板快看，这可都是用木贼草打磨的呢，摸起来滑不留手，花姐昨儿夜里打磨了一整夜，今天又打磨了一晌午，简直跟市面卖的一模一样，花姐可真能干。”
“木贼草本身就有抛光之用，对了，冯兴儿今天可有来？”
大利摇头说：“没有呢，他那人挺怪的，昨儿天还没亮听说就来了，今儿都这个点了还没来。”
“无妨，他现在腿有伤，是该好好将养。”
“老板好到咱们都嫉妒死了。”
“嫉妒什么？嫉妒人家比你能干？”
“嘿嘿，是有那么一点儿。”
佟姜戈戳了大利脑门一指头，结果反倒弄疼了手，大利握了她手，一边吹，边问：“老板疼不疼？”
佟姜戈收回手：“好啦，没那么夸张，回头记得让花姐替我送些燕窝还有鹅蛋慰问下冯媒探。”
“啊？哦，好吧。”大利也好想被人打断腿，那样的话就有燕窝喝，有鹅蛋吃。
见她久没动静，佟姜戈催促：“现在就去。”
“哦。”大利嘟嘴出门。
陶大花正愁找个什么由头将拐杖送出去，大利过来代佟姜戈传话，陶大花有感佟姜戈贴心，左边胳肢窝夹了拐，右手拎了慰问品，欢欢喜喜去了举人巷。
冯兴儿犹在呼呼大睡，他大姐冯宝儿坐在廊檐下织布，听到敲门声，摸过来，开门：“谁呀？”
“大姐，是我，陶大花。”
“哦，有事吗？”
“听说冯媒探伤了腿，我代表佟掌媒前来慰问。”
“佟掌媒有心了。”冯宝儿让至一边，迎了陶大花前厅坐，摸索着要去给她冲茶，陶大花将她拦住了：“大姐不用客气，我坐坐就走，不渴的，就是……佟掌媒让我捎话给冯媒探，不知道，方不方跟冯媒探单独聊聊。”
“这个……哦，没问题，你且坐着，我去给你叫去。”臭小子今儿魔障了，就是赖着不起。
冯宝儿连唤好几声，冯兴儿索性装死，冯宝儿端了茶进来，陶大花疾走两步，接住漆盘，给冯宝儿身后瞅。
冯宝儿说：“让你白跑一趟，怪不好意思的，我家那不成器的还睡着，叫都叫不醒，我也不指望他干出一番大事业，不给我闯祸就成。”
“大姐言重了，冯媒探很能干。”
陶大花张口大姐，闭口大姐，叫的冯宝儿心里暖暖的，邻里都叫她冯家大姐，陶大花一声大姐，冯宝儿听着亲切的很。
陶大花牵了冯宝儿到桌边，摸摸桌上礼品说：“这些东西是佟掌媒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请笑纳。”
“这怎么好意思，老是麻烦佟掌媒。”
陶大花说：“冯媒探业务能力出众，佟掌媒赏识他，大家伙儿都希望他早日康复，‘今明后’需要他。”
“是嘛，他近来貌似出息不少。”冯宝儿脸上有了些许笑意。
陶大花又将拐塞到冯宝儿手里，说：“这根拐架着走，省力，还防滑。”
冯宝儿眼睛潮了：“大花，谢谢你。”
“大姐客气了，那我走了。”
“喝口茶再走吧。”
“不了，茶楼那边还有些事儿。”
冯宝儿送陶大花出门，脚背一潮，有蛋液糊了她一脚。
陶大花转身，冯兴儿站在门边，把她带来的东西一股脑全丢了出来，还有她给他做的那根拐，也一并丢出门。
冯宝儿听声响不对，急喊：“兴儿，你做什么？”
冯兴儿话也懒得说，看也不看陶大花，大力甩上门，进去了。
“冯兴儿，你良心让狗吃了。”陶大花哭着跑了。
冯宝儿瞧不见，知道他把陶大花带来的慰问品给扔了，鹅蛋打碎了，糊了她一手，有好心邻居想上前帮忙，又惧怕冯兴儿，就没敢多事。
冯宝儿蹲在地上，伸手摸索，然后就摸到一双男人的脚。
“对不起，弄脏了你的鞋。”冯宝儿抬袖子就给他擦。
“是我。”
这声音……曹休！
“你，怎么来了？”冯宝儿略诧异，曹郎中将她扶起，冯宝儿想起来了，“你是来拿诊金的吧，你等一下，我去拿给你。”
“不是，我给兴儿做了根拐，给他送过来。”
“谢谢啊，说来也巧，大花刚也送了根拐，可是被兴儿发疯给扔了，我正在找。”
曹郎中将落在脚边的拐捡回来，还有那包燕窝也拾了回来，扶她进屋：“我有事与你说，我们进去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