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捕头所料不差,吕夫人果然将门上了锁,吕良正喊了两声夫人,都没人应,一脸郁郁回了书房。
“懋行,铺床。”
“啊,为什么是我?”我可是总捕头啊,大人手下头号骨干精英,我抓贼羁盗,就是不负责铺床。
“还不进来。”
“来了。”凌捕头心想,等我娶亲,成家,我就搬出去,伺候人这活,凌某人不干了。
想到娶亲,凌捕头突然想起一事儿,脸色大变:“大大大人,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祝您晚上做个好梦。”凌捕头手中铺盖哗啦啦悉数丢向吕良正,疾风般刮出门。
吕良正宽衣解带,铺天盖地的被褥兜头压下来,吕良正两手扒拉扒拉,好不容易从被子里钻出来,抖着两撇小胡子,怒吼:“凌懋行,公然袭击本官,罪名可是很大滴,扣你本月绩效奖。”
扣吧,扣吧,钱不在多,够娶媳妇就成。
凌捕头打马出门,绝尘而去。
连、杨二人端坐马背上,马嘴碰马嘴,此刻二人正大眼瞪小眼,凌捕头打马从二人中间横穿而过:“抱歉,抱歉,江湖救急。”
连墨戈勒紧扬蹄,好不容易制住发狂的马儿,拧头瞅了一眼:“他怎么比咱俩还着急?”
“是你着急。”杨霁甩他一眼,打马走了。
连墨戈啐了一口:“不着急你来干嘛?”有病吧你,说句实话会死么?连墨抖马缰,朝着杨霁相反方向打马离开。
半个时辰后,凌捕头到了佟姜戈家门口,思量着要不要翻墙进去跟大吉说一声,思来想去,这事都有些不地道。
万一被人当贼,就糗大了,凌捕头最后还是打马离开了。
关于跃墙一事,闻人臻比凌捕头要看得开。
闻人臻不但带着佟姜戈共乘一匹马回来,还抱着她回了东院,回了自己寝卧,然后,就一直没见出来。
佟姜戈晕马晕到不分南北东西,躺在床上,总觉得床在晃,乃至整个屋子都在晃,闻人臻被她八爪鱼似的缠在身上,摘都摘不下去。
鱼跃一晚上提了好些建议,比如:喝醋,比如按摩,比如熏姜,再比如:“针刺。”
闻人臻却道:“她得学会适应,针刺只是权宜之计,不是长久之法。”
鱼跃想了很多法子,都被闻人臻给否定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么只有:“把她打晕,睡着就不难受了。”
“这法子可行。”
嘿嘿,是她想得嘛。
闻人臻接着道:“你替她晕更直接。”
鱼跃垮了脸,当我没说,鱼跃溜之大吉。
冷寻和鸢飞见鱼跃总算出来了,围上来:“公子这会儿是不是已经……”冷寻碰了碰指尖。
鸢飞甩他一记白眼:“侍卫长大人,你之思想很不纯洁啊。”
冷寻摸摸头:“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
“想也不告诉你。”
鱼跃心道,公子的定力好不好的,你们说了不算。
“你们俩别添乱,该干嘛干嘛去。”男人果然没好东西,鱼跃瞪他二人一眼,提步走了。
冷寻鸢飞耸耸肩,各自散了。
佟姜戈四更天就醒了,一睁眼,就发现了不妥。
俺滴个亲娘啊,他俩到底咋躺一张床上的?
这是怎么发生的?
佟姜戈将搭在他腰上的腿挪下来,又推了推他,然后,他手松开了,佟姜戈刚准备从他怀里滚出来,他手臂一收,一卷,又将她拢了回去,低头在她脸颊亲了亲,蹭了蹭,又没动静了。
他到底是清醒的,还是装睡?
佟姜戈定定望了他一会儿,见他貌似是真的睡着了,抿嘴偷笑,睡相真差!
她的胳臂给他压住了,佟姜戈抽胳臂的时候,身子不得不前倾,微微上仰,嘴唇好巧不巧擦过他唇角,痒痒的,他的唇形很好看,佟姜戈鬼使神差,舌头在他唇上扫了一下,浓密眼睫颤了一颤,佟姜戈只当他要醒了,惊得缩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
静等了一会儿,他还是没甚反应,她稍稍宽心,将胳臂抽出来,从他身上翻下去的时候,佟姜戈回头又看了一眼,他还在熟睡。
佟姜戈找到自己鞋袜,来不及穿,做贼一样拎着,蹑手蹑脚出了门,再轻手轻将门带上。
门关上的瞬间,原本应该熟睡的人,薄削唇角微微上扬。
天色麻麻亮。
有个老头已经在打扫庭院,佟姜戈猜测,这位或许就是忠叔。
做了许久邻居,佟姜戈还是头回见忠叔,只她一个大姑娘从他家公子屋里出来,多少会有些尴尬。
佟姜戈跑去僻静角落先将鞋袜穿好,待忠叔扫完院子,进了后厨,佟姜戈悄么声儿就给大门跑。
“阿姜姑娘。”鱼跃端了粥来了。
佟姜戈摸摸头,笑得勉强:“鱼,鱼跃啊,早,早上好。”
“这是公子夜里吩咐熬的粥,姑娘喝了粥再走。”
“我不饿。”佟姜戈很想转身就走,想了想,又觉得拂了鱼跃面子,又转回来,接了碗咕嘟咕嘟,两口喝光。
“很好喝,谢谢你鱼跃。”
佟姜戈抬脚就走。
“阿姜姑娘。”鱼跃又唤住她。
佟姜戈匀了匀呼吸,转过身:“你,还有事?”
“姑娘要不要换身衣裳再回去,我那有新的,还没穿过。”
佟姜戈摆手:“不用。”衣裳皱点不打紧,这不就隔了一道墙皮,抬脚就回去了。
“那,好吧。”鱼跃不好再说什么。
鱼跃本想送她走正门,佟姜戈怕前门给人撞见,于是改走后门。
佟姜戈的‘缕月云开’就在西后院,为了安全起见,阿婆将她家后门给封了,佟姜戈想回家,只能绕前门进去。
好在这会儿路上,除了几个推了农车赶早市卖菜的菜农,再没什么人经过。
佟姜戈顺着胡同给家走,一个不留神,踩到片烂菜叶子,滑了一跤,佟姜戈爬起来,拍拍土,走了。
阿苦娘带着阿苦推着小车出门,准备去早市那头摆摊,阿苦看见她,小跑过来:“阿姜姐姐,你咋才回来。”
佟姜戈说:“哦,我起来遛弯,疏松疏松筋骨,早上空气好。”
阿苦上上下下瞧她,皱着小眉头,说:“姐姐穿男装蛮好看,就是过于长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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