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妓寨。
年轻汉子步入这灯红酒绿的靡靡之地,素来像寒冰一般冷峻的眉头也不由放松下来。
虽然地处偏远,这里却有最带劲的姑娘和最猛烈的酒,所以无数刀头舐血的江湖豪客们愿意在这里一掷千金,花销掉自己拿命赚来的真金白银。
年轻汉子走进一间房,解下了腰间的一柄青钢刀,搁在床沿。
随后,一名千娇百媚的女郎也步入房间,媚眼如丝,巧笑倩兮地道:“今夜就由奴家来伺候大侠你了!”
此女身段线条起伏,展现出一种异乎寻常的诱惑姿态,配上一双春情荡漾的凤目,足以教天下男人看得血脉贲张,色授魂与。
年轻汉子见惯了大风大浪,此时也不由暗暗咽下一口唾沫。
想不到这偏远的边城妓寨,竟能藏着如此人间妖艳!
眨眼间,妖艳女郎就坐到了年轻汉子强健的双腿上,一对雪白的藕臂伸出罗袖,曼妙地勾住了汉子的脖颈。
汉子倏地一手揽住了女郎的蛮腰,一手情不自禁地往女郎的后背抚摸上去。
女郎吐气如兰,眼神挑逗,极具勾魂之势。
汉子一手揽腰,一手抚背,只觉得双手触碰之处,隔着薄薄的衣料都能感受到女郎光滑而富有弹性的肌肤,委实教人把持不住。
女郎略一侧首,微微扯褪些许衣襟,露出半截雪白若羊脂的酥胸,与此同时,两瓣朱唇往汉子的嘴上轻轻印去。
汉子此刻竟暗叹一声,仿佛极不情愿般,抚摸在女郎后背的右手突然聚指成刀,抵在了女郎脑后的风府穴。
女郎吻过去的朱唇停在半途,眼内凶光一闪即逝,旋即又媚笑道:“大侠这真是为难奴家了!”
汉子冷哼一声,收摄心神,道:“同为魔门中人,你绝不该在我面前运转起魔门的内功心法。”
女郎将脑袋缓缓倚靠在汉子的肩上,道:“难怪白师兄将你定为魔门的接班人,刀客白墨果然名不虚传。”
这位来边城妓寨**的年轻汉子,正是伤而痊愈的魔门首徒白墨。
白墨左手搂紧女郎,右手指
指刀却紧紧不离女郎的风府穴,乍一看二人状若亲昵,情况实则凶险之极。
白墨注视女郎如丝的眉眼,道:“你就是姚抱琴吧?”
女郎依然靠在白墨的肩头,道:“小墨你何出此言?”
白墨冷冷说道:“魔门之内同门不同宗,除去我们长白山一宗,你还能是孤峰老人或者三神君不成?你只能是精习狐媚之术和阴阳双修的‘白骨红颜’之一了。”
女郎闻言笑道:“既然都是同门,小墨你这般岂不是太无礼了?论辈分,你可要喊我一声师叔哩!”
白墨讥嘲道:“世上哪有师叔扮成窑姐来引诱师侄的?”
姚抱琴反讽道:“世上又哪有师侄在床上这么搂着师叔,心猿意马的?师叔这点油都被你揩光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要是同师叔一起抛开人伦风流快活,倒也是天大的美事。”
白墨一边暗自运功戒备,一边说道:“素闻‘白骨红颜’焦不离孟,既然你‘红颜’姚抱琴在我怀里,那么想必‘白骨’朱守月也就在附近吧?”
语罢,白墨的耳鼓内响起一声男人的冷哼,突兀异常,震人心魄。白墨明白,这必是环伺一旁的“白骨”朱守月无疑。朱守月这一声冷哼仿佛无端端在白墨耳中响起,教白墨一霎时根本无从判断朱守月隐匿的方位,足见魔门高手“白骨”的精纯功力和高明战术。
而就在白墨因朱守月这一声冷哼分神的刹那,怀里的姚抱琴忽然香舌一吐,以舌尖为剑,直刺向白墨的咽喉间。
白墨意料不到姚抱琴在被自己制住风府穴之际,仍有如此奇异的攻击之术,顾及性命之虞不敢托大,迅即收回右手指刀,搂着姚抱琴的左手改用绵力,一掌推出怀里的姚抱琴。
姚抱琴收回舌剑,借力退开,飞身而出之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胸前衣襟彻彻底底敞开,露出完美无暇的身段和酥胸,屋内霎时春光绚烂起来。
白墨望去,在如此凶险的应战之刻也不由心旌摇曳,好在出于刀客的本能反应,搁在床沿的青钢刀已然入手,顿时灵台清明,手中刀刃带起森然刀光,直劈往近乎赤身**的姚抱琴。
姚抱
琴也不愧是魔门内和白光明同辈的人物,落地未稳之时,仍然能生出新力,挥舞双袖,连消带打,作出反击。
白墨的刀光长驱直入,破入姚抱琴双袖挥舞而起的澎湃气劲之中。姚抱琴丝毫不敢小觑白墨,左袖卷起漫天飞影,以阻挡白墨的凶猛刀势,右袖鼓劲若剑,准确无误地命中白墨砍来的刀尖。
此举正中白墨下怀,白墨正是打算欺姚抱琴一介女流,来个以硬碰硬,速战速决,好面对埋伏一旁的朱守月的发难,不然任由“白骨红颜”二人联手,自己将胜算全无。
岂料陡生变故,姚抱琴的双袖竟是以天蚕丝一类的稀有材料编织而成,坚韧异常,而白墨使的仅是一柄普通青钢刀,剧烈交击之下,刀刃不堪重负,寸断而毁。
白墨弃刀身退,双掌紧守门户,已是准备好迎接“白骨红颜”二人的夹击。
姚抱琴玉手一翻,收起双袖,却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反而重新合好胸前敞开的衣襟,收敛起满屋的春光,笑盈盈道:“小墨你没舍得杀我,看来还真是对师叔情根深种呢!”
白墨摸不清姚抱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见招拆招道:“若是师叔不嫌弃,此刻我二人不妨返回床上,共赴巫山。”
姚抱琴听闻笑得更灿烂了,道:“小墨真是有长进,敢开师叔的玩笑了。不过今日我那死鬼就在门外,不然真期待小墨你好好慰藉师叔一番!”
面对如此大胆露骨的言辞,白墨也不由头大,“白骨红颜”确实是魔门中极难对付的人物。
姚抱琴道:“今日师叔就要透露一个消息给小墨,你的圆寂宝刀还在吐蕃的喇嘛手里,而他们如今正在赶往昆仑山的路上。”
白墨曾在乱风坡重伤于金光的大手印之下,直到最近才刚刚复原,此生可谓对喇嘛深恶痛绝,现听闻姚抱琴所言,尤能感受到大手印挥之不去的痛楚,不禁咬牙切齿地道:“那几个天杀的贼秃!”
殊不知数日前剑门关之战,因为峨嵋派掌门“九州一剑”薛智的现身干预,圆寂宝刀此刻已落到楚恒的手中。
白墨道:“无功不受禄,你们透露给我这个消息,背后是何居心?
”
姚抱琴忽然收敛起笑容,道:“师叔就不瞒着小墨了,我们‘白骨红颜’希望跟长白山的白师兄修复好关系,同气连枝,好对付共同的敌人。”
白墨道:“什么敌人?”
姚抱琴一皱眉,展现出另一番风情,道:“我们收到消息,远居江东的三神君正在北上的途中,扬言要夺回魔门正宗之名。”
白墨道:“以我师父‘白山黑水,魔门至宗’之名,岂能容他们三个放肆,真正害怕的是你二人吧?”
姚抱琴眼里忽然又袒露出真诚的色彩,道:“没错,我们曾经用非常不光彩的手段暗算过三神君之一的赤神君,所以三神君此番气势汹汹地扑来中原,最有可能先拿我们开刀,一洗旧恨。”
白墨心里明了,这姚抱琴口中所说的“非常不光彩的手段”,想必又是她最擅长的床笫间的攻势。
姚抱琴道:“我们首当其冲成为三神君必杀之以立威的目标,而涉及魔门内斗,白师兄和孤峰老人自然也难独善其身。三神君的‘神兵天降功’已臻化境,三人合力更是所向披靡,即使强如白师兄也绝不该掉以轻心。”
白墨道:“你二人不是投靠在朱温麾下,有朱温千军万马的庇护,还用担忧区区三神君?”
姚抱琴苦笑道:“自从朱温在青木川风雷阁吃瘪后,已经非常不信任江湖人士了,再加上心腹‘铁枪’王彦章的谏言,我们更彻底失去立足之地,所以干脆早做决断,便脱离了朱温。”
白墨道:“朱温罩不住你们,就来找我们求援?三神君固然棘手,但我们又岂能愚蠢到白白给你们当枪使?”
姚抱琴娇叱一声,道:“小墨,师叔可是真心真意地提出公平合作,以团结人丁凋零的魔门。孤峰老人行藏飘渺不定,白师兄如今也难觅踪影,所以师叔只能来找你商量。为表诚意,师叔再赠你薄礼一份!”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嗖”地穿过窗户,向白墨身前飞来。白墨出手接下该物件,竟是守在屋外的朱守月以巧劲推送进来的一只长方形木匣。
姚抱琴道:“快打开来看看,喜欢吗?”
白墨暗忖若
是“白骨红颜”要对付自己一人,完全不需要这番大费周章,也不疑有诈,便打开木匣,只见木匣内安置着一柄古朴而又狂放的长刀。
白墨眼露精光,一眼辨出此刀乃兵中至宝,品质绝不在自己的圆寂宝刀之下,问道:“这是谁的刀?”
姚抱琴恢复了风情万种的迷人姿态,笑道:“这就是‘险刀’向难生的银河刀!”
双戟堡,忠义堂。
如今已是武林白道的总舵。
“双戟”苍平阅完华山派呈递的讣闻,长叹一声。即使如苍平这般纵横江湖的铁血硬汉,此刻内心也不由唏嘘不已。
厅堂中央站着两人,一位是五台山法雷寺的鲁和尚,一位是双戟堡的谋士宇文纶。
宇文纶虽然体魄强壮,却已是满头白发,看到堡主苍平表露出的惆怅,问道:“可是华山派的苏老大?”
苍平合起讣闻,点了点头,难掩悲戚之色,道:“华山派给苏老大报丧来了。”
宇文纶感同身受般道:“想不到连苏老大也走了。”
苍平道:“万中沧和周中涣先后被杀,朝阳峰上魏中渊叛变,裘中浪归来又扯出天大的丑闻,华山派连逢巨变,元气大伤,处在奔溃的边缘,苏中澎本就年迈,又残疾了身子,这连番的刺激下,实在回天乏术,六日前已然驾鹤西去。”
鲁和尚叹道:“想不到那日朝阳峰一别,‘华山五豪’就彻底成为历史。”
苍平道:“项盘之如今接掌华山派代掌门之职,希望他能够率领华山派重整旗鼓,力挽狂澜吧。”
鲁和尚忽然若有所思,道:“苍老大,百里犬既然就是华山派的‘元阳掌’厉千帆,你说他此次伤愈从双戟堡逃匿,会不会跑去华山乘乱夺权?”
苍平道:“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所以立刻通知项盘之有关厉千帆逃匿的消息,希望他们做好戒备。不过厉千帆就是青龙会百里犬的秘密已经昭告天下,我想他再也没这个胆子敢回华山图谋不轨。”
宇文纶道:“厉千帆虽然武功高深,却也被倭国的忍者重重刺了一刀,短时间内很难复原,所以逃跑时面对看守他的二孙兄
弟,也没能使出多毒辣的狠手。”
苍平道:“孙伯显和孙仲达还好吧?”
宇文纶道:“二孙只是受了些轻伤,静养几天就应该没事了。”
苍平沉思片刻,道:“萧洗剑之死我本就觉得非常蹊跷,如今厉千帆又逃走,这青龙会的事情还远远没有了结,连到萧洗剑到底是不是龙头都还很难说。”
苍平转而问鲁和尚:“李镖头、古掌门他们出发了吗?”
鲁和尚道:“裴延空自从去了黄金山庄便音信全无,铁倩姑娘担忧情郎,便和李君鸿、古一鸣、净丰星夜赶去查探情况了。”
苍平道:“我们力挺裴延空执掌青龙会,等于一下子将他推到江湖黑道争霸的风尖浪口,西风门和超凡帮必定欲杀他而后快,实在是为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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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一名身形干练、英武不凡的年轻男子步入忠义堂中。
苍平问他道:“雁行,有没有打探清楚江东武林来的是些什么人?”
此人乃苍平的得意门生,有“小双戟”之称的聂雁行。
聂雁行道:“前方的探子刚刚传信予我,江东武林此行领头的,正是金陵林家。”
苍平道:“江东武林唯金陵林家马首是瞻,这次来的是林烽还是林巍?”
聂雁行道:“不是林烽,也非林巍,而是林家的第三子林逦,同来的还有秦淮帮的孔动丞和乌衣门的谢韬。”
苍平皱眉道:“林逦?”
宇文纶道:“若我没记错,林家的老二林巍,不是堡主的结义兄弟吗?”
苍平道:“林家一门三兄弟,老大林烽颇具手段,老二林巍是我的义兄,这老三林逦倒是名不见经传,想不到金陵林家这次竟派他来主事。”
鲁和尚道:“既然江东武林是来跟苍老大你谈合作的,林逦又是你义兄的胞弟,那不就更好说话了吗?”
苍平道:“和尚你有所不知,虽然林巍是我义兄,可是林家真正主事的是老大林烽和林老太太。林烽完全继承了其父‘南雄’林玉棠的衣钵,极具野心抱负,这次提出北上谋求合作,我真担心他是借机来中原发展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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