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你竟然骗我!”林丙申看见林培德竟然根本就不管他,而是自己先逃了,顿时胸口好像狠狠地被人插了一刀,狂怒地大喊大叫起来,“啊啊啊啊……”
要说之前他还是有点想吓唬人的意思,那么现在亲眼看到亲生儿子背叛自己后,就几乎是真的想杀人了。
吴警察和张警察几次想去夺他手中的砍菜刀都找不到机会,杨长兴却抽了个冷空猛然挥起警棍敲了一记林丙申持刀的手腕。
林丙申痛呼了一声,砍菜刀顿时脱手,随即整个身体都猛然被人一撞,并压倒在地,顿时整个脸脖子都是冰冷的寒雪,很快两条手臂也被反转到背后。
“畜生!你这个畜生!”
林丙申像野兽一般地嘶吼起来,声音充满了愤怒和羞辱,整个人都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这个逆子竟然从来就没打算要给他拖延时间,竟然一开始就只想着利用自己,他怎么敢?怎么敢?
已经跑出几十米的林培德却听而不闻,根本就没停下脚步。
都说疯狂的人最难控制,林丙申虽然已经五十多了,又受了伤,但悲怒之时,居然也爆发出了远超于平常人的力气,啊啊啊大叫着差点被他翻坐了起来。
“你还愣在这里干嘛,快去追啊!”吴警察一边死死地按住林丙申,一边冲张警察喊。
张警察却没有松手,而后抽出手铐赶紧先铐住了林丙申:“他们已经去追了。”
吴警察扭头一看,果然杨长兴也追去了。
不远处的邻居们看到林丙申终于被制住,终于放心了一点,裹紧衣服纷纷议论了起来。
“真是作孽哦!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也做的出来,真是……”
“这心也太狠了,当老子的狠,当儿子的更狠。”
“活该!谁叫他们先害人的。丙清家对他们家已经够宽容了,居然还敢这样的坏主意!”
“报应!这就是报应啊!”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林丙申始终在疯狂地挣扎嚎叫,一会骂林培德,一会又骂林丙清一家,一会骂警察和林家狼狈为奸。
很快的,附近的人们都被惊动了起来,林丙敏和林丙修两家人也都匆匆地赶来。
林丙修的背上还背着章淑芬章老太。
见大儿子狼狈无比地被警察死死按在雪地里,章老太顿时嗷地一声也哭嚎开了,只见她一溜烟儿地就从小儿子背上滑了下来,猛扑过去拽住吴警察的胳膊,就死命地拉扯了起来。
“你们这些杀千刀的,凭什么抓我儿子,快放开他,快放开他。”
“大妈,请你冷静点,不要妨碍我们办公务!”吴警察一看到这种耍泼的农村老妇就觉得头疼,急忙躲避她虽然干枯却还是很锋利的爪子。
张警察见状,忙腾手想把章老太拉开。
可没想到才一碰到章老太,章老太就越发尖锐地嚎起来:“不得了啦,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
张警察忍着气,硬是将她拽开:“大妈,你儿子和孙子涉嫌绑架林培军,证据确凿,我们警察是依法办事,请你冷静一些。”
章老太震惊地一愣,低头就要去撞张警察:“胡说八道,林培军那小畜生出事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你们这是冤枉,你们这是故意欺负我儿子!哎哟喂,没天理啊!警察故意冤枉我儿子啊!”
章警察严肃地再次警告:“大妈,是不是冤枉法律自会公正判决的,但你如果阻止我们捉拿犯罪嫌疑人,我们是有权利拘留你的。”
“拘留我呀!好啊,你们就抓我这个老太婆去坐牢好了,反正我也活够了,我跟你们拼命!”章老太一张嘴就咬住了张警察的小臂。
张警察急忙奋力一扯。
章老太怪叫着又要去咬另一只。
张警察连忙避开,但又不好对一个老妇人动手,只能一味地防御,十分地被动狼狈。
就在这时,林兆文突然出现,一声断喝:“林丙敏,林丙修,你们都是傻了吗,还不赶紧把你们吗拉开!”
正被惊吓地半傻的林丙修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过去拉自己的母亲。
林丙敏却是只盯着吴警察:“警察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吴警察一手抓着林丙申的手,一手按在林丙申的脖颈上,同时用膝盖紧紧地抵住林丙申的背,总算是暂时地压制住他。
听到询问,他立刻再次当众重申道:“林培德和林丙申父子雇佣他人绑架林培军,意图勒索,现在已经证据确凿,我们是奉令来逮捕他们父子归案的。你们如果有异议,可以直接向法院起诉。但现在如果你们再干涉我们办案,我们完全可以依法拘留你们。”
“警察同志,你误会了,我们没有这个意思。梅香,快来帮忙啊!”林丙修一边死死地抱住母亲,一边连忙解释,见指望不了三个,只能喊妻子。
王梅香寒着脸走了过去,帮着紧紧拽出章老太的手,这才将张警察解救了出来。
还不到九岁的林培亮却是被吓坏了,忙紧紧地拉着哥哥林培平的手,半躲到他的身后。
和许皓然同年的林培平抿着嘴,一边一手往后环住弟弟,一边紧紧地盯着疯子一般的大伯,心里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丙敏夫妇却是面无表情,仿佛完全事不关己。
他们夫妻本来就是典型的自扫门前雪的冷漠性格,现在一听林丙申父子确实犯了法,更是谁都没有上前。仿佛那被按在地上的林丙申,和那还在嚎叫的章老太跟他们毫无血缘关系似的。
大儿子林培友小儿子林培安到底还年轻,尽管也站着没动,但脸上还是多少有些羞耻心。
只是往日里惯会做人的大姐林巧春已经嫁人,没有她打圆场,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有这个意思就好好地劝劝你们的母亲,法不容情,就算她年纪再大,也不能无视法律。”张警察抖了抖有些微疼的手臂,很庆幸现在是冬天衣服穿得厚,不然估计血都要咬出来了。
“是是是,我们知道,我们知道。”林丙修连连称是。
“你们这些杀千刀的狗屁畜生,就知道欺负我一个老太婆,将来一定会有报应的。”章老太被小儿子和小儿媳禁锢着没法再抓人,只能口头上继续耍泼,“老天啊,你怎么不开眼,打雷劈死这些畜生啊!老天啊!”
林兆文皱着眉头道:“章淑芬,不要空口白牙颠倒是非了,是你大儿子作恶多端,罪有应得才是。”
“林兆文,你个青娘生的短命鬼,吃过别人几口饭留给别人当狗的畜生,难怪将来死了都没有亲生儿子送终。”见两个警察都不再搭理自己,章老太立刻将炮火转向林兆文,而后突然极其恶毒地怪笑起来,“哎哟,我知道了,你这个老光棍天天往那野种家里跑,肯定是朱翠仙那个婊子给了你什么好处了吧,果然野种就是野种……”
话还没说完,跟林兆文一起来的朱翠仙已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抡起胳膊就左右开花地狠狠地抽了章老太两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直着眼愣是半响回不过神来。
“放你娘的狗屁!嘴巴这么臭,我看你是吃屎吃多了,连人话都不会说了吧!老太婆你倒是还有三个儿子,只可惜你宝贝大儿子这辈子恐怕都不会有机会出来了,你就别指望他给你送终了。”
章老太这么多年来虽然时常跟人吵架,动不动就脱口成脏,可要说打架什么的,还真没什么人会对她动手。
以前是因为大儿子是村里最大的官,村里人都不会轻易惹她。后来即便是林丙申被撤职了,林丙清跟她也断绝关系了,但她毕竟已经上了年纪,骨质疏松,容易受伤。平时乡亲们之间吵架,就是再气愤也是不敢随便动手的,谁知道万一有个好歹会不会被她们母子几个讹个半死。
所以,别说打耳光了,平时就连多推她一把都是少有的。
也正是因此,章老太明明被人打了嘴巴,第一时间反而是不可置信的呆愣,而没有马上还手。
一直拉着她的林丙修和王梅香也都惊呆了,完全没料到朱翠仙会突然这么猛。
之前还犹如路人的林丙敏这会儿却是沉着脸上前了两步,阴测测地盯着朱翠仙:“姓朱的,你凭什么打我妈?”
被儿子这么一问,章老太这才如梦惊醒,醒悟过来刚才都发生了什么,顿时疯一般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枯手成爪,拼命往前伸,试图去抓朱翠仙的脸。
“臭婊子……你敢打我?啊啊啊……我跟你拼了!”
林丙修和王梅香呆愣之下,手上力气难免松懈了一点,她这一扑差点儿就脱了手,赶紧再次紧紧抱住。
朱翠仙早有防备地灵活退开,目光冰冷地扫视着林丙敏和章老太,伶牙俐齿地便是一通训斥:“林丙敏,你妈嘴巴不干净,侮辱我姐姐和姐夫,还侮辱五叔,还有我姐夫的亲生父母,我只给她两巴掌都还是轻的。告诉你们,我们已经找到亲家婆了,她的名字叫陈海兰,就是浙省人,祖上是黄岩有名的大户人家。我亲家婆十几岁就上了战场当护士,我亲家公也是铁骨铮铮的军人出身。你们给我洗干净耳朵挺好了,以后要是还敢骂我姐夫是野种,我见一次打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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