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霆掌灯十分才从军营赶回来。其实今日公务繁忙,他本想留宿军营,但如此一来恐怕免不了母亲耳提面命。
管家在门口迎上他,先交代了今日小姐与夫人出门的事情。
战霆知道妹妹平日里就胡闹惯了,三天两头就喜欢往外跑。于是披风未摘,就步履匆匆的朝自己的院子走去。期间还问道:“夫人回来没什么事?”
管家提着灯笼,在前面开路,听到侯爷的话笑道:“夫人无事,看起来还挺高兴的。”
两人穿过前院,刚走到回廊,就听见一阵笑闹自后院传来。
“哈哈,痒。”
“嫂子,这小东西怎么老是粘着你啊。”
战霆驻足,循着声音望过去,果然是许含珠和妹妹坐在院子里,地上还有一团活物,正围着许含珠打转。
一旁的屋子里烛火幽微,透过窗户映照开来的火光更加柔和,在青灰色地砖上洒下一片暖黄。原本空寂的院子,在此刻平添了一份温柔缱绻。
管家看侯爷沉默,眉间却是难得的舒展平整。平日威严沉稳的神情也难得放松。在外他是保一方疆土平安的北境将军,回了府上,能有人暖暖心窝子,实属不易。
战霆解下披风递给管家,径直朝院中走去。眼前的人没有发现自己的靠近,仍然专心的逗弄脚边的小东西,倒是那团幼崽嗅觉灵敏,发现了自己,呜咽一声,就跑过来一扑。
看来你被她捡回来很开心。
大掌揉上幼犬头顶,团团尾巴摇的更欢快。仿佛在回应战霆无声的询问。
盆里的水变得浑浊,幼犬又恢复白净的皮毛,被抱出来包在布巾里,因为发冷有些哆嗦。
战霆伸手扶上屋门,眼底的情绪随着屋内的水声波澜四起。但片刻后还是收回了手,抱着团团在门边坐下。夜风渐凉,也吹熄了他心头的一簇灼热。
待素心开门才发现侯爷一直坐在门外,忙将人请了进来,自己跟素月一起倒了脏水,再换热水进来。
沐浴后的人因为热水的熏蒸,面颊浮现淡淡的桃红色,身上散发着馨香的热气,披散的头发垂在腰间,一副温吞轿软的小模样。此刻坐在自己昨日睡过的矮榻上,有些局促的看着自己。
许含珠此刻心如擂鼓,昨日还能喝醉了蒙混过去,今夜她都洗干净了,会不会被拆吃入腹?怎么办,要不找个凶器把打他晕过去?
看着战霆关上门,步步逼近,许含珠急中生智喊道:“我要水!”
其实战霆只是想探一探许含珠的额头,她刚才身上沾了水,此刻脸红的不正常,像极了受寒发热。没想到却被她颐指气使的一喊刹住了脚步。
他先将幼犬放到许含珠脚边,这才折回去倒茶。
接过茶杯的瞬间,两人手指相碰,许含珠触电般往后缩了一下身子,手上的热水差点又洒在身上。战霆反应极快,马上扶住了她的手臂,才免得她又受伤。
门口传来响动,素心素月取水回来。战霆松开了手,转身吩咐道:“你们服侍夫人歇息,不必服侍我。”随后干脆利落的去了净房。
许含珠看他急匆匆的脚步,恍然觉得自己的遐想都是根本没有必要的,因为他毫无波澜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带有*的情绪。
自己在他看来就是个需要照顾的智障少女吧。
认清自己属性的人颓然倒在矮榻,他夫君实在太正人君子了。
听见侯爷吩咐,素心素月相视一眼,心里同时泛起了嘀咕。这话的意思是,让夫人先睡?那同房的事情岂不又要拖过去了。
虽然有疑,但做下人的又怎好置喙主子的事情,便听从吩咐服侍许含珠睡下,又熄了两盏烛火,和上门推了出去。
许含珠在被子里听到关门的声音,又确定净房还有水声,这才悄悄的起身下床。从一旁的柜子里翻出被子,睡在了矮榻上。
战霆特意在净房多待了一会,估摸床上的人也该睡着了才换好衣服出来。却看见矮榻上鼓起一个包。她侧身躺在矮榻上,枕着自己的手腕,凌乱的发丝遮住了脸颊,是一个极为别扭的姿势。而红木大床上,幼犬露着肚皮,鸠占鹊巢的睡在上面。
这样明日起来一定会落枕。
战霆从床上抽出一个软枕,轻柔的托起许含珠的脖颈,将枕头垫在下面。
睡得舒服的人鼻子一抽,将被子裹得更紧了。
如果这样分床而居能让她有安全感,那便随她去吧。
战霆俯身看着小妻子,自己高大的身形投下一片阴影笼罩了她的睡颜。
他突然很想再看到她肆意的笑容,和唇角那一只浅浅的梨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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