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阿苦,这名儿还是我当初给取的,想不到还一直沿用。对了,曹炬做下那杀妻恶事,阿苦去了哪里?这孩子我也有年头不曾见了,不知她如今长成了何模样?”
佟姜戈心口砰砰直跳:“婶子可还记得是几月拣的阿苦?”
“好像是六年前,二月底,嗯,是了,二月二十八那天,对,就那天,我记得清楚,我去甘井要账,见那孩子生得讨喜,就抱了家去。”
“二月二十八!”佟姜戈扶额,摇摇欲倒。
“阿姜!你脸色好差,可是哪里不舒服?”
“夫人,不好了,小姐出事了。”曹氏贴身伺候的老妈子惨白了脸近前,低声在曹氏耳边禀报:“才刚郡主派人来传话,说小姐进门槛时,给门槛绊倒,跌了一跤,叫都叫不醒。”
曹氏一听这还得了,倾身钻进轿子,吩咐起轿。
佟姜戈恍恍惚惚,听到陈芙好像不好了,抬手招呼和和:“霄霄可在?”
和和说:“昨儿早起就和柴二爷出门去了,很晚才回来,今儿早起又出门了。”
佟姜戈匀了云呼吸,和和扶住她,关切道:“老板,你哪儿不舒服?”才刚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工夫,人就不好了呢。
“扶我去仁济堂,快。”
“哦。”和和扶了佟姜戈朝着曹门街方向去了,前方,曹氏的轿子已经看不见了。
仁济堂。
周群双手托腮,一副老僧入定状。
和和扶了佟姜戈站在门边,周群都没有反应。
“咳咳。”和和重重咳了一嗓子。
周群回魂儿,乍见佟姜戈主仆,周群面上一喜,立起身:“阿姜,你来找我了!”
“少废话,你师傅在不在?”
周群点头:“在。”
“还不紧了叫你师傅出来。”
“哦,你们稍坐,我这就去叫师傅。”周群撒腿去了后园。
曹郎中逮了耗子喂他的宝贝宠物大黑蛇——黑子。
周群自打上次逮了黑子出去,闯了祸,被他师傅下了禁令,再不准接近黑子半步。
“师傅,阿姜来了。”
“阿姜也是你叫的?”曹郎中哼了一声,脚下未动,黑子攀上曹郎中手臂,绕在他手腕,偏头过来瞧周群。
周群有日子没逗黑子,手早都痒了,张嘴咬了手指,一脸渴望。
曹郎中伸臂,黑子乖巧的很,爬上廊柱,攀上崖顶,凝视着周群。
周群微笑,招手。
“跟你说了多少遍,你们不合适,不合适,你怎好赖不听。”周群的心思,做师傅的最清楚不过,曹郎中最担心的就是周群一个没绷住,给捅破窗户纸。
“待忙完这阵子,我就去找佟掌媒给你说亲,在这之前,你千万给我把嘴闭严实了。”
周群说:“闭不严实,她已经知道了。”
“她知道啥了?”
“就我思慕她那事,她今天已经知道了。”
曹郎中怒目瞪过来,周群抬手,捂头,偏了脑袋,告饶:“不是我捅破的,是四驱那大嘴巴坏的事儿。”
“你把心思藏牢了,四驱能知道?”
“那也不能怪我,不小心说梦话给他听了去。”
曹郎中劈手打下来,周群撒腿就跑,“师傅您可快点儿,阿姜好像瞧着不大好。”
周群撒丫子跑了。
臭小子,溜得倒快。
曹郎中洗了手,换了郎中袍,来了门诊大堂,小顺一本正经站在百子柜前,正在抓药,周群端了茶进来,放在佟姜戈面前:“阿姜,喝茶。”
小顺的目光嗖的望过来。
周群瞪小顺。
小顺嘴角抽了抽,持了铜镫子继续抓药。
佟姜戈双眼空洞无神,见了曹郎中,唤声:“曹叔。”眼泪簌簌落下来。
“老板,你到底哪里不适,倒是说句话啊。”和和急红了眼。
“对啊,阿姜你哪里不舒服,跟师傅说,师傅一定……”曹郎中一把攉开大献殷勤的周群,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进来说话。”
佟姜戈抽抽搭搭,跟着曹郎中进了内堂。
“怎么走了?”
“哎,阿姜那会子还好好儿的,怎么突然就这副模样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周群问和和。
和和双眸一利:“我们老板的小名也是你能叫的?”
“阿姜,阿姜,我就叫,要你管。”怎么说,他也和阿姜从小玩到大的,虽说他只是仁济堂的一个小小学徒,可是阿姜从来没嫌弃过他,一直当他是好朋友来的。
周群蹑手蹑脚,跑去内堂门口,竖了耳朵听,然后,耳朵给人拎住。
“别别别,撒手,快撒手。”和和拎了周群耳朵,将他给拎了出去。
“偷听是吧,信不信我将你耳朵割下来喂狗。”
周群双手捂耳朵,给柜台后方一座,给和和一个背,心里骂了句女土匪,面朝百子柜,再不看和和。
小顺说:“周师兄,你别总盯着我看,我会紧张。”
周群火气上来了,“你紧张啥,哥对男人没兴趣。”
小顺说:“那最好不过了。”
周群拍桌子:“还敢贫嘴!”
小顺耸肩,不说话了。
和和到底练家子,耳尖动了动,她隐隐听到了老板的哭声。
那哭声渐次高昂,和和眉心拧成了毛毛虫,要进去看看情况吗?老板怎么就哭成那样子了。
曹郎中低声劝道:“好在这些年,她一直就在你身边,你也没亏待过她。”
佟姜戈依旧掩面哭个不止。
周群听了个囫囵,该不会是他今日向阿姜表白,阿姜来找师傅告状?
“喜欢一个人没错吧。”周群自言自语。
和和说:“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那就是你的错。”
“我也有喜欢人的权利好吧。”周群泄气。
“你喜欢别人我管不着,反正你就是不准喜欢我们老板。”
“为什么不能,我打小就喜欢她。”周群豁出去了,既然说开了,他也就无所谓了,都说烈女怕缠郎,他还就非她莫属。
“我就喜欢她。”
“不准喜欢。”
“唉,你这女人好没道理,你说说,我为啥不能喜欢阿姜?”
“反正就是不能。”因为,老板是她家公子喜欢的人,除了公子,谁也不准喜欢她们老板。
门开了,佟姜戈红肿了双眼,脚步不停走了。
“老板。”和和匆匆追了上去。
曹郎中扶门而立,狠瞪周群:“你要是不收了那不该有的心思,就不再是我曹休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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