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荀坤被圣上训斥,禁足家中,折云觉得圣上包庇荀坤,对她处罚太轻,又发了好一通脾气。
陈芙听到院里打砸器皿声响,有心进去劝劝她,还未跨进门槛,就被她母亲裕华夫人曹氏给拦下了,“这家里,除了你大哥,谁个镇得住她?你还是少沾染她为妙。”
陈芙想想也是,遂作罢。
“娘要出门?”
“她不知事,咱们娘俩可不能失了礼数。”曹氏身边的丫鬟手里拎了几份厚礼,眼见要出门。
“娘是要去今明后吧。”陈芙也想去。
曹氏拉了陈芙手,道:“她昨儿大闹茶楼,还闹上公堂,作为长辈,我总得给人一个说法。”
“佟掌媒大人大量,不会跟她一般见识的。”
“人家计较与否那是人家大度,咱们可不能犯糊涂,该赔礼,还得赔礼。”
“娘说的是。”陈芙笑,到底是太裕第一女强人,陈芙还就服她娘。
曹氏又道:“我不在府里,你就关好门,别去招惹她,生得给她带累,坏了自己名声。”
“娘放心啦,人家是正儿八经的郡主,才不屑搭理我这小家雀呢。”陈芙有自知之明。
曹氏抚了抚女儿乌油油的头发,满意点头:“我不喜你跟她走得过近,可没让你妄自菲薄。”
“没有啦,我即便入了京,住进将军府,我还是当初太裕的陈芙。”
“如此最好。”曹氏叹道:“她要有你一般懂事,罢了,不提她了,想想就生气,作为长辈,女儿做出那等事体,还敢怀有怨怼之心,如此浅见之人能教导出好女儿才怪。”
折云她老娘李氏,小户之家出身,跟她那女儿折云一样,如今得了势就得意忘了本,曹氏有些瞧不上折云母女行事。
“娘,我也久未见佟掌媒,我也想去探探佟掌媒。”陈芙摇摇曹氏袖子。
曹氏脸一沉,就说:“再有小半月你就出阁了,嫁衣可都绣好了?”
陈芙嘟嘴:“嫁衣早两月就绣好啦,咱们自打进京,娘总不让我出门,将我拘在家里,我都闷出病了呢。”
“京里是不比太裕自在,一则,你大哥根基未稳,你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于他名声有损;二则,咱们娘俩毕竟不是直系眷属,一言一行,恐受人以柄,万万不能托了你大哥后腿。”
“我知道。”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不同意她出门。
“你安心在家,娘很快就回来了。”
“那好吧,娘快去快回啊。”
陈芙送曹氏一行出门,未敢在门口多耽,闷闷不乐回了自己居住的小院,要关门时,茗荷带了一身伤跑了进来,四处躲藏。
“茗荷,你怎么……”
“嘘!”
茗荷藏在门后。
陈芙明白了,定是折云又打骂奴婢,陈芙本不想多管闲事,到底不忍直视茗荷拿一头一脸的血,遂指了指居屋,让茗荷藏进去。
陈芙将茗荷藏进衣柜,大门被人撞开。
折云脸上包裹了一圈圈绵布,只露了两只眼睛在外,凶神恶煞带着家将来了,冷喝一声:“给我搜,一定要找出那贱婢!”
陈芙听到折云的声音,踱出门来:“云姐姐这是作甚?”
“谁是你姐!”
陈芙唤:“郡主突然驾临,有何贵干?”
“你好大胆子,竟敢窝藏茗荷那贱婢。”
“郡主有话就不能好好说。”
折云反手甩了陈芙一记耳光,冷哼一声:“我做事何用你来教!”
陈芙手捂脸:“你凭什么打人?不要以为自己如今是郡主了,就可以横行无忌。”
折云一声娇笑:“凭什么?你说我凭什么,就凭我是这府里正儿八经的女主子,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有你那上不了台面的娘,她凭什么凌驾我娘位份之上!”
“你!”陈芙眼眶红了。
“给我搜!”折云挥手。
“你们不能进去。”陈芙挺身挡了门。
折云喝道:“搜。”
陈芙被两家将擒了胳臂,动弹不得,一伙人横冲直撞进了屋,陈芙听到翻箱倒柜声响,紧接着,有人喊:“郡主,找到了。”
茗荷被几个壮汉揪了头发拎出来,抛在陈芙脚下。
折云过来了,抬脚给了茗荷一记窝心脚:“贱人,还不将你偷去的东西交出来。”
“有种你打死我。”茗荷吐了折云一脸血痰。
折云又是一脚,怒道:“你当我不敢杀了你!”
陈芙喊:“你别乱来。”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眼见折云接了家将手里棍棒,陈芙急红了眼,喝道:“身为郡主,就该有仁爱之心,你对自己婢女尚如此,你如何配拥有郡主这个名号。”
“不想给自己惹事,就给我闭嘴!”
“将这贱人给我带下去严加审问。”折云一声吩咐,众家将拖了茗荷出门。
陈芙瞧着地上的血印子,闭了闭眼,拎了扫把就追了上来,“放了她。”
折云转身,瞳孔一缩:“别多管闲事,我管教我的婢女,你无权过问,别忘了,你只是寄居在此处,这里,姓折,不姓陈。”折云手指戳戳陈芙胸口,一脸嫌恶,拍拍手,走了。
“陈小姐,救我……”茗荷向陈芙求救。
陈芙握了扫把追出门,左扫,右扫,扫把上的竹篾子,有些扎脸,家将们知她是折将军义妹,也不敢对她动手,左躲右闪,避到一边。
陈芙从家将手里救了茗荷。
茗荷情知她跑不出折云手心,索性在陈芙耳边悄声说了一句话,陈芙当时就愣在那儿。
“小心!”茗荷惊呼。
折云抡起棍棒狠狠挥下,陈芙脑袋一痛,摇摇晃晃,在茗荷惊呼声里倒地不起。
“陈小姐!”茗荷吓坏了,跑过去扶陈芙。
陈芙脑部有血流出来,染红了茗荷双手。
“杀人了,杀人了!”茗荷尖叫着跑了。
折云手中棍棒掉下去,双眸无神,呆然望着陈芙。
众家将们一个个都吓傻了。
折云双眸血红,喝道:“还不将那贱婢给我抓回来。”
茗荷还未跑出折府大门,就被追上来的众家将拖了头发扯了进去,茗荷双手扒了大门,向外爬。
折云一脸沉怒,携裹怒气来了:“给我乱棍打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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