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人?”
戚繁笙缓缓转过头,杨霁从‘明光里’踱了出来。
“杨某有事请教戚医女,烦请借一步说话。”
“大人有话请说。”
戚繁笙瞅瞅天色,安济坊还有很多患者在等着她,她爹一个人压根忙不过来,一来一去多麻烦,直截了当岂不更好。
杨霁眉梢轻扬:“喝杯茶,耽搁不了戚医女多少时间的,戚医女,里面请。”
戚繁笙微微皱了眉头,到底盛情难却,颔首:“那好吧。”
步入‘明光里’大堂,戚繁笙还想着随便找个地方坐了,他问完了,她也好走人,谁知杨霁站在楼梯口,“此处人多口杂,杨某在楼上订了位子。”
原来是早有预谋啊。
戚繁笙心中即便再不愿,还是随杨霁上了‘明光里’二楼。
包厢门口,戚繁笙一双漆黑眸子直盯着他,不解他何意,他不说,她就不进去。
男未婚,女未嫁,私下见面,恐多有不便,这个道理他该懂得。
杨霁看她一眼,微微一笑:“戚医女毋需紧张,杨某接下来要问的问题,与吴刘氏有关,戚医女可以进来了。”
“我先声明,身为医者,我也是有职业操守的,如果大人的问题关系到患者私隐,我有权拒绝回答大人的问题。”
杨霁舒眉一笑:“戚医女多虑了。”
戚繁笙冷哼一声,抬脚跨了进来,杨霁要关门时,戚繁笙道:“别关门。”
那便开着吧。
到底是戚东北的女儿,为人处世,确实有够谨慎。
“我很忙,没时间听大人打哑谜,大人想问什么便问吧。”
薄削唇角勾了一线,杨霁眼中略有赞赏之意,果然快人快语,有戚太君年轻时风范。
“大人?”
戚繁笙冷眼看向杨霁,心道,这人可这能装蒜,你倒是说话呀!
“唔。”
杨霁因为自己才刚的微微走神,很是抱歉,清了清嗓子,开了官腔:“我想知道,吴刘氏身上的伤,戚医女以为是如何造成?”
“大人就为这个?”
“对。”
戚繁笙觉得他这个问题问的相当可笑。
“大人那会儿不是都看见了么,何须我再重申一遍,我说的与大人亲眼所见又有什么区别?”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戚繁笙真想拧身走人算了。
适值店小二送茶上楼,见门开着,微微愣了一下,看看门牌号,托了漆盘进来,客气道:“客官,这是您要的六安瓜片。”
他怎知她爱喝瓜片?
戚繁笙怔住。
杨霁淡淡挥手。
小二将茶壶,杯盏放在桌上,托了盘子,却并未急着离开。
杨霁转头看小二。
小二冲杨霁点头哈腰,却是看向戚繁笙:“客官还要不要来点别的?本店的特色茶酥挺不错的,客官要不要尝尝。”
请女孩子吃饭,怎能光喝茶呢?
“谢谢,我们不需要。”戚繁笙觉得小二有些多事。
小二赖着不走,拿眼看杨霁,“小店的茶酥是仿照‘妙味斋’的水晶糕做的,味道一点不输水晶糕呢,爽口且滑而不腻,保证两位客官吃了下回还想吃。”
杨霁听小二提到‘妙味斋’,来了兴趣,笑道:“说说看,你们的茶酥具体好到哪里,敢和妙味斋的糕点相媲美?”
小二说:“我们的茶酥统共有三种口味,有甜栗馅儿,有香咸莲蓉馅儿,还有五香芝麻,客官尝了就知道了。”
“这些花式不还是妙味斋的创意么。”
“不不不,不一样的,妙味斋以甜为主打系,像什么蛋黄肉松,红豆莲蓉,还有桂花芝麻呀,咱们以咸香口感为佳。”
“好吧,各来一份。”
小二一呆。
戚繁笙一怔:“要不了那许多的。”
“无妨,吃不了可以打包带走。”
“对对对,公子说的是。”小二本没报希望,只是循例推荐一下,没想到这位公子不出手则以,出手竟是大手笔。
“二位稍待片刻,马上就好。”小二喜滋滋下楼去了。
戚繁笙很不理解:“你点太多了,吃不了的。”
“正好到了饭点,我还没吃晌饭。”
“原来是自己嘴馋。”戚繁笙碎碎念。
杨霁无声笑了,执了茶壶,斟茶,茶杯放到戚繁笙面前,“戚医女怎么看待此事?”
戚繁笙此刻重点还在茶酥上,小声嘟囔:“山寨就是山寨,怎能和妙味斋相比,吃太多伤胃。”
杨霁挑眉:“我说的是吴刘氏的伤。”
啊?
这事啊,她还以为……
戚繁笙大炯。
执了茶杯,低头就要喝茶,以掩尴尬。
杨霁伸手过来,适时按住她手,“先别喝,小心烫。”
“客官,您要的茶酥来喽。”小二托着一张超大漆盘来了,漆盘上搁了三碟茶酥。
“抱歉,抱歉,我刚刚什么也没瞧见。”小二盯着桌上的手,紧紧闭了眼睛。
戚繁笙慌忙收手,打翻茶杯,茶水泼到杨霁手背。
“抱歉,我无心的。”戚繁笙要看他手伤。
杨霁不动声色将手收了回去。
“我去请郎中来。”
“不用麻烦。”戚繁笙麻溜过去拿了药箱过来。
“原来姑娘会瞧病。”小二肃然起敬。
杨霁说:“麻烦小二哥打盆水。”
“哦,好的。”小二蹬蹬蹬下楼去了。
戚繁笙取了药膏过来杨霁身边坐下,说:“手给我。”
“不用麻烦,咱们谈正事要紧。”杨霁手缩在袖子里,好像才刚烫到的人不是他。
“我是大夫,我说了算。”戚繁笙捉了他袖子,将袖子推上去,手完好无损。
还真没事呀,这得是什么手。
戚繁笙长呼口气。
杨霁似乎就是见不得她痛快,低垂的右手抬起,搁桌上,曼声道:“是这只手。”
对哦,才刚她坐在他右手边,因为拿药箱,故而就顺势坐在他左手边,居然搞错方向了。
戚繁笙耳尖红了。小二端了水上楼,戚繁笙正在帮杨霁右手涂药膏。
小二没敢打扰他们,放下水盆,就走了。
戚繁笙去水盆边,绞了湿帕子,帮他擦手,回来原位坐下。
杨霁的关注点依然在刘雁南身上。
“吴良指控吴刘氏与人私、通,珠胎暗结,戚医女才刚为吴刘氏诊过脉,她是否如吴良说的,怀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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