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
最震惊莫过吕夫人。
吕夫人喜滋滋,一脸笃定等着自家丈夫回话,熟料,吕良正突然一句他不同意,吕夫人仿似兜头被人泼了一盆凉水,险些背过气去。
好在吕夫人反应够快,忙赔笑打圆场:“才刚不算,老爷一着急说错了,呵呵,口误,纯属口误。”
吕夫人接过丫鬟奉上的茶,呈给佟姜戈。
身为晚辈,吕夫人亲奉茶,那是看得起她。
佟姜戈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推脱不过,只得接了茶,笑得颇牵强:“呵呵,无妨,无妨,时间尚早,两位再商榷下,不急,不急。”
“有劳佟掌媒再等等,我再叮咛几句。”
“夫人且随意。”
佟姜戈持了青花盖碗茶,就坐在客席,右手托了茶碗,左手擒了茶盖,拨一拨,吹一吹,耐心等着。
吕清容各方面条件总体还不错,相较高玉娘的世故,荣嫒的圆滑,太君还是喜欢吕清容的纯真,可爱居多。
太君择吕清容,既在佟姜戈意料之外,却也在她意料之中。
吕夫人对这桩亲事的满意程度,从一开始,佟姜戈心里就清楚,十分看好。
倒是吕大人今儿的反应,让佟姜戈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吕夫人生气是必然的,狠狠瞪了丈夫一眼,吕夫人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足够佟姜戈听见:“老爷慢些说,别跟才刚似的急火火话都说不清楚。”
“我才刚说的难道还不够清楚明白?”吕良正偏头查看自家夫人耳朵。
吕夫人瞅了佟姜戈一眼,臭着脸问:“老爷才刚说啥了?你们都听见曾?”吕夫人拧头问众家丁。
即便听见,也没人敢说实话呀。
家丁们一个个皆摇头,表示没听见。
“瞅见了吧,我们都没听着,所以,你得重说。”
吕良正‘嘿’了一声:“我都说了我不……”
吕夫人一把捂了吕良正嘴,将他拉去一边,恶狠狠道:“你能不能把舌头给我捋直,想清楚了再说。”
吕良正很气,压低声儿道:“我一没醉酒,二没大舌头,做什么让我把舌头捋直说话,我向来不都这样说话的,再说了,我舌头是直是弯,别人不清楚,你我同床共寝十八载,你还不清楚?要不要我伸出舌头给你瞧瞧?”
“说你两句你还来劲了?”吕夫人羞臊,张嘴就呸他,瞅了把玩茶杯的佟姜戈一眼,吕夫人接着道:“反正我不管,你敢把这事给我黄了,我就不跟你过了。”
吕良正还就不明白了,“你不跟我过,你想跟谁过?”
“反正就是不跟你过。”
吕良正涎着脸说:“中,你不跟我过是吧,我跟你过。”
“厚脸皮,懒得理你。”她怎就摊上这么一位不让她省心的,吕夫人很苦恼,很忧愁。
吕夫人眼珠一转,硬的不行,她来软的总行吧。
要说吕清容的美貌,那是承继了吕夫人。
吕夫人四十开外年纪,保养得宜,一双手白白嫩嫩,伸手顺了顺吕良正胸口,顺势在他心尖儿位置,揉搓了那么一下下,软了声气道:“老爷,人还等着咱信儿呢,你能不能好好了说话呀,咱有啥话待晚上关起门慢慢儿说,你想咋整都成,我都依你。”
吕良正给她揉到了痒痒肉,身体一激灵,听明白夫人话中深意,心里一荡,恨不能立马把这事给了结,好关起门跟夫人深入‘切磋’一番。
“那个佟掌媒啊。”吕良正夫妇朝着佟姜戈过来了。
“大人请说。”佟姜戈放下茶碗,洗耳恭听。
吕夫人拿眼看自家丈夫,示意他千万小心说话。
吕良正干咳一声,敛襟,正了声色,道:“还是那话,我不赞成,这事儿就此打住,以后也莫再提了。”
“吕良正!”吕夫人目瞪口呆,敢情她说了大半天,是对牛弹琴,他一句没听进去呀。
“呵呵,大人想是对这桩亲事有不同看法,容我再为大人细细说道……”
“不必,这门亲事我不看好,没什么好说道的。”不给佟姜戈说合的机会,吕良正直接给否定了。
“大人要不再考虑考虑?”吕良正今儿的反应大大出乎佟姜戈意料。
吕夫人要气炸了。
“你你给我再说一遍。”再说不愿意,她绝不轻饶他。
吕良正很窝火:“到底让我说多少遍我不赞成,你才满意?”
“我没让你说这个,我让你说的是……”吕夫人悄么事儿用口型比划了两字‘同意’啊。
吕良正扭头不看她。
都说了他不同意,做什么她还坚持?
吕夫人急得跺脚,“你倒是说话呀。”
吕良正索性不吭声了。
他说了,她又不满意,还不如不说。
管家及管家娘子看看自家大人,再看看夫人,夫妻二人面面相觑,夫人的心思他们夫妻一早知道,没有比少府君更合适的了,大人临时变卦,又不赞成了,管家两口子心知今儿这纳彩有点悬,两人没敢擅动,静观其变。
吕良正被吕夫人给逼急了,扬声道:“我不看好这门亲事,佟掌媒照实了回太君也就是了。”
佟姜戈呆住:“大人!”
凌捕头自告奋勇出面赶人:“我家大人拒绝这门亲事,你可以走了。”
“该走时,我自然会走。”
凌捕头一噎。
佟姜戈今儿为配吉服,刻意化了浓妆,唇上涂了口脂,红唇艳艳,使得她整个人都透着精气神。
吕良正拒婚,佟姜戈也只是短暂僵了一瞬,继而展颜,道:“正所谓好事多磨,大人不要这么武断嘛,大人您看,少府君正当青春,前途一片光明,令爱生得花容月貌般姿容,与少府君堪为郎才女貌,千古绝配呢。”
“佟掌媒不必再说,这门亲事我反对。”
吕夫人手指自家丈夫,连说三个“你”,手改抚了桌沿,已经给他气得说不出话。
佟姜戈犹未放弃,还在说合:“说来也赖我来得匆忙,没有沟通好,要不这样吧,大人与夫人再合计合计,我改日再来。”
“不必,身为一家之主,女儿的终身大事我还是做得了主的,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佟掌媒毋需多言。”
“我就想问一句,大人拒亲,总有拒亲的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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