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头，夸你两句，还来劲了。”谢引草笑骂。
佟姜戈表情十分认真：“我说真格的，我很愿意帮嫂子这个忙。”
“我谢谢你的好意，你这人，热心起来真挺烦人。”
“很烦人么？烦人么？”佟姜戈眨巴了一双无辜大眼，眨啊眨。
谢引草抬脚踢她屁股，佟姜戈迅疾避开，冲她扮鬼脸，表示没踢着，谢引草给她逗笑，末了，严肃道：听嫂子句劝，待他俩这事了结，以后尽量少来这片儿，于你没坏处。”
佟姜戈纳闷：“这话怎的说？”
“你别问了，快点家去，嫂子不会害你。”谢引草急火火推了佟姜戈出门，佟姜戈脚后跟刚迈出门槛，黑漆木门自身后关上了。
“你多早晚是官娘子，北刘胡同这地儿能不来就别再来了。”谢引草隔门喊话。
刀子嘴，豆腐心。
佟姜戈摇头苦笑，出了弄巷。
宵灯巷。
这是佟姜戈有史以来第一次造访‘岁暮阁’，蹲守角门的禁子不认识她，况她又是个姑娘家，很自然被挡在外面。
“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是男人的逍遥窝，快活楼，不是你一姑娘家该来的，逛楼子那是爷们儿才会干的事。”禁子一脸鄙夷，直接撵人。
佟姜戈并非轻浮之人，她来‘岁暮阁’，就是想确认下小方口中那个重伤的姑子是否与佘大娘说的是同一人？
刚刚禁子也说了，‘岁暮阁’是男人的逍遥窝，快活楼，那么，那姑子是如何进来的，她又是如何受的伤？
那姑子和连墨戈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
其实，禁子也是看脸说话。
就在不久前，禁子就放了飞扬跋扈的杨霞进去，只因，那是杨铁嘴的妹妹，他开罪不起。
“哎，我说你怎么还赖着不走？”禁子火了。
“我去见个人，很快就走。”
“你走不走，再不走别后悔啊。”
“我真有事儿，不会耽搁太久。”
“那不成。”
佟姜戈跟禁子掰扯不清，索性不解释，只道：“叫小方出来，小方要不在，小圆也行。”
禁子听到佟姜戈报了小方小圆，这两位是公子心腹，难道她认识公子？禁子心中狐疑。
佟姜戈又道：“实在不想跑路也行，叫连墨戈出来见我。”
妈呀，连他们公子都抬出来了，那就是公子跟前说得上话的人，看来，这姑娘比之前那位杨二小姐还要来头大。
“姑娘稍候，待小的进去给你问问。”禁子的口气友善了许多。
角门重又关上，禁子小跑离开。
少顷，禁子带着小圆来了。
“谁找小方？”
佟姜戈转过身来，唤：“小圆。”
小圆乍见佟姜戈，毕恭毕敬迎上来，笑得十分狗腿：“佟掌媒是您！”
“怎么，我不能来？”
“不不不，主要是……”这地儿实在不方便姑娘家来，公子甚至都没想过她会来，而她就这么毫无预兆上门了。
“对了，佟掌媒是要找小方是吧？”
这可是公子捧在手心的宝贝，小圆不敢怠慢。
“小方今儿很忙？”佟姜戈问。
“算是吧。”
“那姑子怎样了？救治过来没有？”
这事没几人知道，她是如何知道的？
小圆一惊：“您打哪儿听说的？”公子对外封锁了消息，严令众人不得私下议论，咋还是走漏了风声呢？
“小方来请曹郎中，我也在场，故而，听说了一些。”
“原是这样。”小方那笨蛋，真该割了他的长舌头。
小圆说：“暂时没有性命之忧，至于拔箭后就很难说了。”
“这般严重？”
佟姜戈抬脚给里走，小圆知道，她这是要进‘岁暮阁’？
公子不知道她来，会同意她进去吗？
毕竟，这里是妓馆。
万一公子怪罪，他吃罪不起。
“您还是不要进去的好，这里，真不合适。”小圆硬着头皮挡了佟姜戈去路。
“我就想见见那姑子。”
“这……”
小圆忙着解释：“那姑子跟公子真一点关系没有，她之所以重伤，完全是意外。”
佟姜戈感动小圆对连墨戈的忠心，笑道：“我来都来了，难道你想隔门打发了我？”
“小圆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前头带路。”
“啊？”说来说去，还是要进去啊。
“要不，我去问问公子？”公子让进，她就能进。
“一来一回，天都黑了。”佟姜戈推开小圆，抬脚进了角门，小圆耙耙头，抬脚跟上。
“佟掌媒这边请。”
小圆领佟姜戈来了‘风花雪月楼’，佟姜戈瞧见当头五字匾额，微拧了眉头，连墨戈日常歇在这里？
“佟掌媒不要误会，公子洁身自好，这楼里，只有公子一人住。”没有他人，更没有女人。
这样说，她可明白？
小圆觉得今儿恁邪门，他这话刚出口，龙盈盈领着丫鬟来了。
“你便是戚医女？”龙盈盈斜眼睨了佟姜戈一眼，以帕掩了口鼻，她闻不得那股药材味儿。
装腔作势。
佟姜戈眼皮跳了跳，她对浓妆艳抹的女子有些视觉上的排斥。
“这位……”小圆刚想说话，龙盈盈狠瞪他一眼：“我又没问你，要你多嘴。”
小圆气憋。
佟姜戈能感觉到这女人对她的敌意，甩她两字：“不是。”
龙盈盈伸臂，阻她前行，长睫毛一挑：“不是医女，那便是新来的姐妹了。”
“盈盈姑娘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话。”这女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怪道公子越来越不待见她。
“您这边请。”小圆以臂格开龙盈盈，请佟姜戈前行。
龙盈盈也不知哪根筋不对了，挺身堵住楼梯入口，破口大骂：“一个二个都妄想爬上他的床，都想飞黄腾达，做你的白日梦去，有我龙盈盈在，你就别想有舒坦日子过。”
“盈盈姑娘不得无礼。”这是人话嘛？小圆沉了脸，
骂不还口不是佟姜戈的作风，距离龙盈盈三尺见方站定，郑重道：“我有没舒坦日子过，那是我的事儿，至于你么？好日子已然走到尽头。”
龙盈盈脸气绿了，冲过来，手指佟姜戈鼻子：“你你你”
“你你你要没话说，我我我可就走了。”佟姜戈径直越过龙盈盈，提步上了风花雪月楼。
“她她她……”太猖狂了！
小圆甩她一记白眼：“盈盈姑娘真该反省反省自己，这位，绝对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她是什么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