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利连唤了三声:冯媒探。
冯兴儿都没反应。
哼,她早晚也会成为一等精英媒探,一定不比冯兴儿差,实在不行,她就去找佘云取经,佘云念在与老板的交情,才不至像冯兴儿那般小家子气。
端什么媒探的架子嘛,大利怏怏不快,走了。
陶大花躲在荼蘼架后,瞧不见这边情况,冯兴儿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放在立在竹椅扶手的拐杖。
拐杖骨碌碌滚到她脚边,仅有少半截留在那头。
冯兴儿单膝跪地,伸长胳臂,没够着,他左小腿断了,想要趴下完成那个动作,尚有难度。
再有个法子,就是搬开竹椅,将拐杖抽出来。
冯兴儿刚到打算搬开竹椅头,拐杖自己居然回来了。
嘿,奇了怪了。
冯兴儿透过竹椅缝隙,瞧见一双红色绣花鞋,那死女人的小脚。
大利已经走得没影了,冯兴儿左右瞧了瞧,这里除了他,再就是几只吃饱了打瞌睡的懒鸟。
按理,有‘鬼脚’出现,鸟儿的反应不该这个样子。
“谁,谁在那儿,出,出来,我看见你了。”
“是我。”陶大花搭了腔。
冯兴儿俯身拾起拐杖,就听到她说:“我刚好路过这里,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只要是人就好,他还以为撞鬼了。
“那是当然,你说你打哪儿经过不好,偏偏打这儿过?”差点给她吓死,冯兴儿缓过劲儿,又开启与她的斗嘴模式。
陶大花心道,因为你在这儿,我才凑巧打这儿过,佟掌媒说的一点没错,这家伙嘴不饶人,她还是少招惹他的好。
“这条路又不是你家的,我为什么不能走。”陶大花笑笑,走了。
反正她走就不对。
死女人,有什么好笑的?
他刚刚故意难为她,难道她不该是臭骂他一顿?抑或扬手把拐杖给丢到荼蘼架那头去?
她就这么走了?
不应该呀!
“这女人,有病。”
冯兴儿骂骂咧咧,与陶大花背道而驰,明知道这边是阳面,晒得很,冯兴儿还是不想和陶大花碰头。
娘的,这日头可真毒。
冯兴儿后悔没有走连廊,毒日头炙烤得他快冒烟了,可他因为和陶大花赌气,偏绕道阳面。
冯兴儿汗透甲背,伸手去掏帕子,也不知道帕子掉哪儿去了,正准备抬袖子擦,又怕把衣裳弄脏了。
然后,毒日头突然消失了。
冯兴儿抬头望天,头顶多了一把伞,冯兴儿顺着持握伞柄的手,望向手的主人,陶大花!
又是她!
怎么哪哪都有她的影子。
“拿走,烈日凌空,大男人撑伞像话嘛。”冯兴儿拄了拐杖,走了。
陶大花持伞跟上。
冯兴儿加快步子。
陶大花近乎带小跑,伞就在支他头顶上方,冯兴儿停下,陶大花也跟着停下。
“你干嘛老跟着我?”
陶大花把伞举了举,意思是说:我给你撑伞,遮太阳。
“我,不需要。”冯兴儿慢条斯理摇了摇食指。
陶大花仿似听不见,还是跟着他。
冯兴儿怒了:“你再跟着我,别怪我翻脸啊。”吼完,冯兴儿头也不回,走了。
陶大花僵了一瞬,疾跑追上他,不依不饶,还是给他撑伞。
冯兴儿停步,劈手夺了三,狠狠丢出去,扬声道:“我都把你害成这样了,你难道一点都不恨我?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你你你,到底想怎样?”
陶大花摇头:“我不恨你了,我也不想怎样,我就怕你晒着。”
冯兴儿愕然望她半晌。
“我一定是发梦了。”那个恨他恨得要死,扬言要剁了他的小寡妇,突然跟他说不恨他了,他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就是在做白日梦。
“不是梦,是真的,我以后只会对你好。”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自然会一心一意待他。
“等等,等等,你让我捋捋。”冯兴儿有些混乱,他觉得这恩怨消散的有点突然,他一时半会儿还有些适应不良。
冯兴儿见假山石那处有片阴凉,过去坐了,歇脚、纳凉,陶大花拾了伞,寻了过来。
冯兴儿无力道:“我害你失了贞妇匾,做不成贞妇,你怎能不恨我呢?”
“我很感谢你。”陶大花挨着他坐下。
“我我我还给你身上淋尿……”说了不提这事,怎么又提了呢?
冯兴儿往里又挪了挪。
陶大花红着脸,也跟着挪。
以前,她觉得男人那玩意儿太腌臜,视为不详之物,自从跟他有了肌肤之亲,感受到那妙用,她觉得那才是她后半生的性福。
冯兴儿憋了会儿,决定向她诚心认个错:“我其实,不是真要给你家门上那啥,我只是看不惯马老太见天儿打骂你,我承认我混蛋,我当时鬼迷心窍,我趴在你家院墙偷看你,我见你给她洗脚,反被她一脚踹倒在地,我是真的气不过,就想臊臊马老太,倒她运气,我没想到你会那时候出来,连累你失了贞妇匾,我一直觉得挺对你不住,要不,你再打我一顿出出气?”
冯兴儿拉了陶大花手,给他脸上招呼:“打,狠狠的打,我不会怪你的。”
陶大花的手抚上他脸,来来回回,抚得冯兴儿心里毛毛的,最后,她手竟是落在他头上包扎的兔子耳朵,眼眶明明蓄了泪,可他怎么瞧,她都在笑。
“你……”
疯了,疯了,这女人今儿肯定撞邪了,不正常,很不正常。
陶大花在面前蹲下,一脸专注看着他:“兴儿,你其实,挺招人疼。”
看看,他刚刚说什么来着,这女人绝对疯了。
不过,这疯话还蛮中听。
紧跟着温香软玉将他抱个满怀,冯兴儿心扑棱了一下,人彻底懵了。
陶大花今天疯得厉害,不但抱他,摸他,还……亲他,脸上湿湿热热,麻麻痒痒,心里就像有无数个蚂蚁在噬咬。
冯兴儿已然失去思考能力,他身体某处已然到了频临爆发的边缘,迫切叫嚣着需要,横抱了她,进了假山群。
……
雨散云收。
“兴儿,你待我真好。”陶大花伏在冯兴儿胸口,一脸幸福。
冯兴儿困惑的很,他怎么觉得两回跟他爱爱的女人,像是同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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