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姜戈脸色微酡,慌忙缩手,忽而发现,他的眼神既专注又危险,目光深黝,几乎要将她吞噬入腹。
他擒了她双手倒扣头顶上方,棱角分明的薄唇就在她唇上方,再低一寸,就要与她唇唇相依,淡淡的酒香萦绕口鼻,他温声询问:“考虑的如何了?”
佟姜戈睁大眼,他还记挂那事儿呢?
她只当他随口说说,言语调戏她,哪里知道,他竟说真的。
“我,还没想好。”
对于她的敷衍,他显然不满意:“什么时候能想好,嗯?”他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太君既然疑心,他不介意把那关系给坐实了。
佟姜戈试图偏头,避开这亲密接触,不曾想,正是她这一偏一转,她的唇好巧不巧擦过他唇角,佟姜戈惊瞪了双眼。
“这算是你的回答?”他莞尔,修长二指无声无息抚上她小巧下巴,滑过她下颌,轻轻的在她颈上摩挲,酥麻得让她忍不住缩起了后颈。
她哀怨的瞧着他:“刚刚那是意外。”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烛光下,她脸红如霞,眸光闪烁,精致小脸上的表情既羞又恼。
唇角笑容加深,冰凉的唇瞬间倾覆而下,撅住她的呼吸,他的唇正密不透风地纠缠着她,属于他的强悍气息正无孔不入包围了她。
翌日,天刚麻麻亮,佟姜戈坐在妆台前,瞧着仍旧肿胀饱满的红唇,懊恼不已。
她是不小心亲了他,可是他却是把那个意外延续,实实在在给落到了实处,一点亏都不吃。
简单用了些早点,佟姜戈就钻进书房,开始逐个翻喜事簿,大吉大利双双跻身窗根下,探头给里张望。
“都怨我没能保护好老板。”大利狠狠给了自己一嘴巴子。
好好一张如花似玉脸多了一道紫青鞭痕,从眼尾延伸到嘴角,确实惨不忍睹,大吉没有因为大利那自责的一巴掌而心疼她,相反,对她生出些许不满:“你这股狠劲要是用对地方,老板也不至挂彩。”
“下回,再让我遇上那满脸横肉的,我我我,我弄死她。”
“你要弄死谁?”佟姜戈背了画篓出来,刚听到大利这句狠话,扯了唇角,给了她额头一记暴栗,从姐妹花中间穿过。
大吉大利跟过来,大利结巴道:“老,老板,你,你今儿这是……要出门?”
脸都这样了,还是待脸上的伤消了再出门吧。
大吉拿了帷帽出来:“老板戴上这个,遮一遮。”
佟姜戈将帽子扣到大利头上,说:“放心,有了这道伤,今儿的事办起来要容易的多。”佟姜戈背了画篓走了。
套用某人昨夜的话,身为一个媒婆,再没一点喜讯传来,她这媒婆当的恁不称职。
为了惩罚她的失职,他昨夜可没轻饶了她,
“大利,今儿你留下看店,大吉,跟我出门。”
大吉喜笑颜开,小跑跟上:“老板,我来背画篓。”
马屁精。
大利耷拉了一张俏脸,“我反对。”
“反对无效。”佟姜戈声线微沉,不容置喙,画篓交给大吉,走了。
大利看着远去的二人,眼眶红了。
陶大花递了帕子过来:“呶,擦擦吧,挺大人了,还哭鼻子。”
“嘤嘤嘤,老板偏心,带了大吉出门,都不带我。”
陶大花摇摇头,说:“昨儿佟掌媒带你出门,人家大吉可是一句怨言没有的。”气度很重要啊,大利。
“我就是想保护老板,老板为什么不给我弥补错误的机会,嘤嘤嘤……”大利抽抽搭搭哭个没完。
陶大花心中好笑:“你俩长得就跟照镜子似的,不论带你们哪个出门,大致都差不多,主要啊,今儿佟掌媒要去给大户人家的小姐作画,像你这种话痨,的确不适合在场。”佟掌媒今儿选择带大吉出门,是明智的。
“老板要作画?”老板要画谁?
讨厌死了,便宜了臭大吉,每回老板作画,几乎都带着大吉。
大吉耳根烧了一路。
佟姜戈见她不时揪耳朵,就问:“大吉,你耳朵不舒服?”
“不知道呢,耳根烧的厉害,可能有谁正念叨我呢。”
除了大利,还能有谁。
“老板今儿要为哪家闺秀作画?”大吉问。
“先去吕大人家。”吕夫人前几天遣人递话给她,叫她过府为吕小姐作画,她一直没顾上,今儿早晌就先去她家。
“可是,那也得话,北刘胡同的授课可能就赶不上了。”时间上,有点紧张。
“顺利的话,一个时辰这边就结束了。”
大吉总觉得这事没老板说的那么容易,到底是官家小姐,架子大是一定的了。
路过曹门北街,佟姜戈遇到遛鸟的冯兴儿。
“哟,这不是佟掌媒吗?”冯兴儿一脸八卦盯着佟姜戈脸上的伤,瞧个没完。
大吉挺身挡在身前。
冯兴儿一把将大吉给攉到一边,只问佟姜戈:“你脸上这伤咋弄的?”
佟姜戈耸肩:“你会不知道?”
冯兴儿还真就听说了:“太君当真打了你?这也太欺负人了,还有没天理?”
佟姜戈斜他一眼:“咱能不提这事吗?”
“推了,这活咱还就不接了,她儿子活该打一辈子光棍儿。”
大吉觉得冯兴儿今天特爷们,看他的目光也友善了许多。
佟姜戈一直很感激冯兴儿,今儿难得遇上,索性将他扯到僻静处,商量:“正巧,我有话与你说。”
冯兴儿眉头皱了松,松了又皱,直觉不是好事,但只要是她的事,他还是不想袖手旁观。
“啥事儿?”
佟姜戈说:“好事儿。”
“莫不是你应承我的那事有眉目了?能透露是哪家闺秀?”冯兴儿搓搓手掌心,暗喜。
“去,我要和你说的不是这事儿。”
“那是啥事儿?”
“是这样的,我这边呢,新近缺人手,大吉大利一时也周折不开,反正你也闲着,我想诚聘你加入‘今明后’,做个媒探,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正骨忙?”
冯兴儿游手好闲,家中还有个残疾姐姐要养,佟姜戈是真心替冯兴儿着想。
太会说话了,明明是接济他,报恩,偏给她说成是给她帮忙,冯兴儿还就服佟姜戈这点,也信赖她的人品。
“中。”冯兴儿应的干脆。
佟姜戈接着道:“你人面广,消息灵通,做媒探再合适不过,至于薪酬方面,你放心,绝对亏待不了你。”
冯兴儿得了便宜卖乖,乐呵呵道:“包吃住吗?”
“你又不是没地方住?”
笑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爹冯举人留的那处宅子,也是一笔不菲的财富,他会缺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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