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手过去,指尖勾缠上上面系得紧实的系带,不甚圆滑的小孔因为手指的探入而撑开,一点点被拉扯变大……
“梆梆”一阵敲门声,宗铎手顿了顿,之后继续扯系带,“谁?”
门外来人许是听见不是陆玉均的声音而是另一个相对陌生的人在说话,停了一下似乎是发愣,然后就听其问道:“我……找陆大侠。”
陆玉均一下按住宗铎还在坚持不懈要扯他里衣的手,“茯梦?”
门外之人果然是茯梦,得到了陆玉均的回应,她的语调才显得和缓了些,“我…有些事不懂,想着……来问一问。”
闻言,陆玉均秉持着一个兢兢业业的师父心态,迅速穿好衣衫,系好腰带,抬脚就要走出去。
留下宗铎独自一人斜坐在床边,对比一下已经收拾妥当的陆玉均,尚字衣衫凌乱的他特别有被拔x无情了的感觉。
攥住陆玉均的左臂,宗铎眉心有点皱起,“她找你何事?”
陆玉均拿上扇子插在腰间,轻描淡写地回复他:“我今日教了她缩骨功,大概是有不懂的地方,我去看一眼就好。”
陆玉均不提还好,一提到今天教茯梦缩骨功,白日里宗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人贴得极近的亲密姿态时,那种难以遏制的心情一下子涌了上来,几乎烧红了他的眼。
宗铎用力在他手臂扯了一把,毫无防备之下,陆玉均倾身倒在他怀里,上半身牢牢圈在了一双铁铸的双臂里。
陆玉均无语,“……你这是做什么?”
宗铎埋头在他胸口,额头贴在他心脏跳动的地方,微微呼吸来抑制自己的冲动,“别去。”
他这个样子逗得陆玉均无奈又想笑,半调笑地拍了拍宗铎的后脑,随后如同顺毛一样抚了抚,“别闹。”
说话也像哄孩子似的。
宗铎眼神暗了暗,故意在他衣衫整洁的胸前咬了一口,气得陆玉均“嘶”地吸了口气同时拽了他头发一下,力道很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说别闹还变本加厉!”
满意地看着被咬了的地方颤巍巍地凸起来,周围还挂了一圈水渍,宗铎放开了圈着陆玉均的手臂。
趁着被松开的间隙,陆玉均连忙站起身,胸前那个尴尬位置的尴尬痕迹红了他的耳尖,也给宗铎附赠了一个没有力度的瞪视。
生着气的陆玉均一点也不想再理这个不正经的混球,看似随意实则有些烫手地在那水渍上拂了一拂,脚后着火一样快步走了出去。
宗铎眼中的笑意一直跟随着陆玉均的身影,直到那投射在窗纸上的人影和另一人的交叠在一起。
瞳孔微缩,里面的颜色漆黑一片,比之徽墨更甚。外面时而穿进来的谈话声说明这两人的的确确就是在讨论着习武之事,然而宗铎的直觉告诉他绝不会是这么简单。
单凭方才外面那个叫茯梦的女子,听到他的声音后的反应,就给了他极重的危机感。
宗铎敛起眸子,他早就知道陆玉均有多少桃花,甚至可能知道的比陆玉均自己都全。
可那些桃花每一个能在陆玉均心里留下一点痕迹,甚至可能陆玉均都不记得那些人长什么样子。
除了让宗铎偶尔吃吃酸的,并没有其他任何意义。
但这个茯梦是不同的。
她可以堂而皇之地留在陆玉均身边,靠他那么近,随时随地来找他——更重要的是陆玉均也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他们两个人相识于少年和幼年,一个和陆玉均羁绊多年的女子,又如何会是一朵毫无威胁的小桃花?
而且正因为她的特殊身份,陆玉均根本不对她设下防备,还细心呵护,关爱备至。
连他都没这个待遇。
不止是吃醋,还带上了嫉恨。
嫉妒她能得到陆玉均的轻声细语,恨陆玉均不会和她划清界限。
一向理智清明的威远侯世子何时有过这种痴痴怨怨的心思?
自从遇见陆玉均,他都不像他自己了……
“吱呀”的推门声将宗铎在自我厌弃的情绪中唤回,他此时是日常的面无表情,陆玉均却依然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低落。
坐到他身边,陆玉均伸出手拨开宗铎挡住脸的发,有些担忧道:“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宗铎抬起眼,抚摸陆玉均映在灯光下显得无比温暖的侧脸,没有回答陆玉均的话。
向陆玉均追问一个姑娘的事情,还带着这种完全不像他的思绪,宗铎是决计不肯开口的。
说出来就太丢人了。
陆玉均也不逼问他,只静静让他抚摸自己的脸,感受里面的温存。
半晌,宗铎才像是从那种低沉的情绪中走出来,对陆玉均道:“先洗浴,然后就睡吧。”
陆玉均今日教了半天的武,他也是耗心耗力地跟两方摊牌,都应当累了。
宗铎起身召来下人,叮嘱放好热水,然后就坐在先前陆玉均坐着的地方,看起了陆玉均方才放在那里的书来。
倒是他实际上就像之前的陆玉均一样,没看进一个字。
原因就是他身后托着腮,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的陆玉均。
先前一直在闹别扭,陆玉均倒也没发现宗铎最近换了身衣服。现在想想,好像是上次国舅落马,宗铎就被皇帝升职了。
升职自然衣服品阶都要换,一些小细节,例如绣纹和配饰,都会有改变。
改变不大,却大大影响了宗铎在陆玉均眼里的印象。
嗯……更帅了。
陆玉均愉悦地眯了眯眼,突然发问:“远道现在还是岙狱指挥使?”
翻页的手顿了一下,“嗯。”
皇帝给他升了官阶,但职责依然是掌管岙狱。
陆玉均在他看不见的背后点点头,随后语出惊人:“这也是分宗的原因之一吧。”
这个一直给自己贴着“江湖人”标签的爱人,却对朝堂之事敏锐至此,宗铎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宗铎虽然没有回答他,但这个沉默不语的背影已经给了陆玉均足够的答案。
他心中轻叹,果然如此。
他就知道,怎么会因为他一个人,堂堂的威远侯世子就要自绝于侯爵之位、分宗另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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