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们成亲了。二·八·中·文·网
一路上,阮墨沉浸在错愕之中,久久没有回神,进家门时还险些被门槛绊倒,身后的单逸尘伸臂捞了一把,才幸免于难。
他扣住她的腰将人提起来,直接拎到屋内才放下,落座于桌边。
“不好好走路,在想什么?”
她抿了抿唇,提起茶壶,自然而然为他斟茶,垂眸问:“你……为何对村长说,我们成亲了?”
并没有任何质问或反对的意思,这么问,单纯是对他的目的所在感到不解。
这场梦的梦境还未结束,说明他此时并没有真正喜欢上她,那么他对村长“承认”两人的关系,必然不是因待她有情,欲娶她为妻……为何要这么做?
“不这么说,如何保住你?”单逸尘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仰头饮下后,淡淡道,“抑或,你更希望我屠村?”
“……当然不是。”她虽是踏入了江湖,可因着有个武功平平的师父,还真不曾面对过打打杀杀的场面,更别说屠村……这种光凭想象便觉可怕的事了,即便晓得这是梦,也不愿看着它发生在面前。
他放下茶杯,瞧见她又开始走神,眉心一皱,终于问出方才看她一路心不在焉时便想问的话:“你不愿与我夫妻相称?”
她听见“夫妻”二字,骤然回神道:“什么?”
“若你不愿,我随时可以带你离开此地,免受责罚。等到了外面,我送你到想去的地方后,便放你自由。”
听了这话,阮墨算是明白了。
依她对他的了解,若是他心中喜欢的,必会牢牢占据在身边,绝不会轻易放手。他说会放她自由,可见确实未曾动心,顶多只是同情她的处境,又念在她救了他的份上,想保护她一回罢了。
思及此,她则更不能走了,既然是他自己开口说的成亲,那便假戏真做好了,两人同住一屋檐下,还愁没有机会与他接触吗?
单逸尘见她不回话,以为是在为此事后悔了,当下便站起身来:“既然不愿,那我去雇马车,明日……”
“等等!”阮墨扯住他的袖角,被他面无表情扫了一眼,却愣是没有松手,低声道,“我……我只是怕你为了救我,勉强自己与我成亲……”
“没有勉强。”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深邃的黑眸泛着异样的微澜,静静望着她,“只要你愿,我便娶。”
她抬头,猝不及防与他四目相对,恍若被深不见底的漩涡吸入一般,鬼使神差地点了头。贰伍捌中文。”
“不猜便不猜。”她努努嘴,无所谓地端着托盘站起身,见他的目光依旧不离半分,微微一笑,足尖轻旋,在他跟前转了一圈,“好看吗?”
从她走过来时,单逸尘便认出是昨日他买回来的衣裳了,当时看它挂着颇为吸引人,没多想便买下了,这会儿看她穿在身上,却觉尤为合身,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看得多。
这人冷着一张脸,漆黑的双眸却目不转睛盯着看,她也不说穿他,任由他看个够,等了良久,才等来一个平平淡淡的“嗯”。
哎,这男人……
罢了罢了,她早已习惯了,就不该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以后,只可在屋里穿,莫要穿出门。”
正欲离开的阮墨脚步一顿,回头望去,男人却只留一个背影,旁边的阿棠又凑过去问东问西了。
真有这么……好看?
还不许她穿出去让旁人见着,只许她穿予他看?
阮墨一阵无言,失笑地摇了摇头。
然心头莫名冒出的一丝愉悦,却悄然攀上了眉角,掩都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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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爷儿俩先后回了屋。
漫溢的饭菜香气勾人不已,阿棠将满怀的草编玩意儿抱到小房收好后,便一蹦一跳到桌前乖乖坐好,等着娘亲上菜。单逸尘洗了把手,转入灶房拿碗筷,顺便把最后一道菜也一并端出来。
他出身于普通农户之家,并不觉得夫妻间需要分尊卑,也不觉得女人就该处处伺候着男人,故家务事都是两人一同分担,甚至他干的活儿更多一些。
“哇,是肉炒三丁!好香!”阿棠高兴得差点要拿汤匙舀一口吃,被阮墨微微瞪了眼,才按捺住蠢蠢欲动的魔爪。
娘亲教过,要等人齐了才许动筷子,但阿棠等不及了,扬声喊爹:“爹,快来,我饿了……啊!”
单逸尘面无表情将那双敲了他头一下的筷子,摆在他面前,转身递给阮墨。阿棠扁着嘴偷偷吐舌头,在单逸尘看过来前立马收回去,转而盯着一桌丰盛菜色流口水,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阮墨在一旁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垂眸轻笑,只觉心口暖意融融。
他对她好,对阿棠也好,晓得娘俩都爱吃玉米,有时做了肉炒三丁摆桌上,他也不会说什么,只是坐得离它远远的,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饭,面不改色离开饭桌。
若非她在之前的梦中,见识过他对玉米嗤之以鼻的程度何等深重,还真看不出来。
阿棠自然也不可能看得出,还曾经舀了满满一汤匙到他碗里,要他也尝尝……想起他那张倾国倾城的俊脸登时黑如锅底,她总是禁不住想笑,若非最后她抢过来全倒进自己碗里,给他重新盛了一碗白饭,还不知该如何收场呢。
不管他是否喜欢她,想好好过日子的心却是真的。
阮墨忽而觉得,若他们能一直这么生活下去,似乎也没什么不满足的了。
可惜,她并未料到,这种令人沉迷的平静与安定,终究还是被两个不速之客彻底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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