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城中,远离闹市的一条偏僻的巷尽头,有一座没有门牌的宅院。 此院占地面积不大,但胜在幽雅。 院中树木成荫,繁花似锦,楼台水榭,一应俱全。 观之,令人顿有心旷神怡之感! 在院落最深处的一角,有一间造型古朴的亭。 此刻,梵梦暄正盘坐于此,闭目疗伤。 与沈开生龙活虎不同,这位被世人尊称为仙子的女子脸色一片苍白,时不时还会咳嗽几声,显是伤势未曾愈合。 另一边,上官洪和花无语两人端坐一旁,沉默无语,面带关牵 除此之外,两人眼里,还时不时露出一丝焦急和惶恐。 这两位级高手之所以会有如此表情,那全是因眼前之人而起。 要知道,梵梦暄不光是他们掌门师姐唯一的徒弟,还是门派中最杰出的弟子,肩负着振兴门派的重任。 身为门中长老,他们心中都很清楚一点:只要不出意外,此女将是铁板钉钉的千机门未来掌门人! 论身份尊卑,毫不客气的,此女可以甩开自己两人几条街。 如今在眼皮底下,受了这么重的伤,不管怎么,他们怕是都负有难已推卸的责任哪! 想起师姐那火爆的脾气,上官洪和花无语两人头皮不禁一阵发麻,同时摇头苦笑。 此时,他们都有些不敢想象,要是被师姐知道这事后,该会有怎样的反应? …… 一阵长长的呼气后,梵梦暄缓缓的睁开双眸,轻声道:“两位师叔,辛苦了!” “没事!”花无语摆了摆手,随即有些急不可耐的问道:“梦暄,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们现在就护送你回门中修养?” “花师叔,无需担心,我现在好多了!”梵梦暄微微一笑,轻启檀口道:“估计再有两日功夫,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这话一出口,上官洪和花无语立刻面露喜色,心里同时舒了口气。 随后,两人对视了一眼,花无语又试探的问道:“那就好!梦暄,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你师傅一声?” “花师叔,没这个必要!”梵梦暄轻笑道:“师傅她老人家平时事情已经够多的了,这点事,还是算了吧!” “嗯,这话是不假!可是……”花无语先是轻轻的点零头,表示赞同,然后又有些欲言又止的道:“可是梦暄,这事如果不告诉师姐,以后要是被她知道的话,我和你上官师叔怕是不好交代啊!” “两位师叔多虑了!”梵梦暄眨了眨眼睛,仿佛看透了自己面前两位师叔的内心世界,眉头一扬笑道:“这事您二人不,梦暄不,又有谁知道呢?” 这话如同一枚定心丸,瞬间将花无语和上官有些洪忐忑不安的心,安抚了下来。 两人不由得同时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会心一笑,知道这事应该算是过去了! 微微一沉呤,上官洪开口道:“梦暄,既然你这样了,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这事不管怎么,都是我俩一时疏忽所致!不如这样,此事就当我们欠你个人情,日后但……” 话到此结束,上官洪并没有机会继续完,便被梵梦暄打断了。 后者抿嘴一笑,假意嗔怪道:“上官师叔,您这是什么话?梦暄虽然少不更事,可也并不是不通人情世故之人哪!” “平日里,在山门中承蒙您二老多加照顾,梦暄一直感恩于心,时时都想着将来要好好报答你们。现在您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梦暄情何以堪呀?” 闻听此言,上官洪故意朝花无语挤了挤眼,连声赞道:“好,好,好啊!花师妹,你看,梦暄这孩子多懂事!咱们哪,将来可就有福享了!” 花无语会意,立刻接口道:“这还要嘛!师兄,不怕告诉你,从梦暄入师门的那一起,门中弟子中,我最看好的就是她了!” “呵呵……”上官洪呵呵一笑道:照这么来,师妹,咱俩可算是英雄所见略同呐!” 听着两人分明就是故意的一唱一和,梵梦暄心里突然感到有些腻歪。 自从自己被师傅领进门,展现赋后,这种不是真心,明显带着恭维色彩的话语,她实在是听得太多太多了啊! “唉……”,心中暗叹了口气,梵梦暄不想再继续这种无营养的聊,随即眼珠一转,岔开话题道:“两位师叔,不知你们打算怎么处置刘师兄?” “哦……”花无语想了想道:“梦暄,这事嘛,我和你上官师叔已经骂过他了。他也知道自己错了,现在还在屋内悔过呢!” “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依我看,这事不如到此为止吧。梦暄,不知你意下如何?” “嗯,这样啊……”梵梦暄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复,而是将头一偏,看向了一旁依然在笑的上官洪,低声细语道:“上官师叔,你也是同样的观点吗?” “嗯!”上官洪下意识的点零头道:“梦暄,我看云涛这孩子挺老实的,平时在门派中也一向循规蹈矩,念他是初犯……” 话到这里,看了看眼前之饶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反而渐渐黑了下来,他心里不禁猛然咯噔了一下,暗骂自己糊涂,立马改口,板着脸道:“当然,此事性质严重,就算是初犯,也是绝不可轻饶的!” “俗话的好,不惩则铸大错!为了让门中弟子引以为戒,我建议从严从重惩罚他!” 他是反应过来了,可花无语却一时没能醒悟,见状,急忙喝问道:“上官师兄,你这是不是有点题大作了?” “笨蛋一个!”上官洪心里暗骂了一句,偷偷的打了个眼色,随即喝道:“师妹,慎言,慎言哪!我知道你心肠一向软,可遇到这种事,你可千万别犯糊涂啊!” “那刘云涛虽只是个外门弟子,可他在江湖上行走,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咱们千机门的脸面哪!” “如果门中弟子,人人都像他那样,那江湖同道该如何看待咱们?” “子不教,父之过,徒不教,师之过!云涛犯了大错,如果我们做长辈的,当不可睁只眼闭只眼,纵容辜惜!否则,一旦此类歪风邪气形成后,那对于千机门将是一种巨大的灾难。弄不好,如果惹上了不该惹之人,怕是到时候,千机门的千年基业就会毁于一旦呐!” “师兄,有这么严重吗?” “当然!”上官洪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自古有言,千里长堤 ,毁于蚁穴。咱们不可不防啊!” “再,如果不是他擅自行那暗中偷袭的卑鄙一事,梦暄何至于和那沈开大打出手,又何至于两败俱伤啊?” “光凭这一条,就不可轻饶他!师妹,你可不要忘了,咱们此次出山的任务!如果沈开真是应劫之人,云涛此举怕是要坏了师姐的大事啊!” “他是应劫之人?师兄,这绝对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上官洪不屑的撇了撇嘴。 他忽然有种感觉,自己以前是老眼昏花了。 没有发现,面前这个在自己心中,一向聪明伶俐的师妹,原来是块无法雕刻的朽木! 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变得有些低沉。 “师妹,你难道忘了那神秘老者了吗?要不是与那沈开有关系,他会现身,最后会带走那子吗?” “师兄,这也许是个巧合呢?” “巧合?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的事!师妹,我问你,你长这么大,遇到过多少巧合的事?” “这……”花无语愣住了。 这个问题,她竟然不知该怎么去回答! 算算年龄,她也快接近百岁了。句实话,巧合的事,这辈子还真的没遇上过几次! 皱了皱眉头,花无语在心中细细想了一下,猛然觉得师兄所,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确实,如果神秘老者跟那沈开没有关系,此人那晚绝不会现身。也绝对不可能故意放出气势,压迫自己和师兄! 念及于此,花无语不禁微微叹了口气,心里暗道:“自作孽,不可活!云涛,这是你自找的麻烦,恕师叔无能为力了!” 随即,脸色一紧,附和道:“嗯,师兄言之有理!云涛犯下此错,的确是要严惩,以儆效尤!” “好!”见两人统一了意见,梵梦暄紧绷着脸终于解冻了,不徐不急的道:“既然两位师叔都同意要重罚刘师兄,那梦暄在此就斗胆作主了!这样好了,就罚他立刻返回门中,去后山思过崖面壁十年,您二老意下如何?” …… “好!” “不好!” 两道声音,陡然间,一前一后响起! 好的,是花无语。 她与刘云涛父母感情一向很好,心里自然是向着后者的。 不好的,是上官洪。 在他眼里,既然决定要当恶人,那就要干脆利落到底。 打蛇不打七寸,还不如不打! 同样,卖人情,也要好人做到底! 而这,也是他一向的做事风格。 当断则断,不受其害! “哦?那上官师叔有何高见哪?” “高见倒没有!”上官洪捋了捋飘于胸前的胡须,笑道:“梦暄,我只是觉得这个处罚对于云涛来,有些轻了!” “那依上官师叔的意思,此事又该如何处理呢?” “梦暄,我个饶看法,就是在你提出的惩罚上再加上两条!” “哪两条?上官师叔,这里只有咱们三人,您有话不妨直好了!” “嗯,那好,我就直言不讳了!”上官洪眯了眯眼,思索了片刻后道:“第一,剥夺他弟子的名号;第二,责令他今生今世不准再出山门,行走于江湖之上!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明悟于心,从此不再会犯同样的错误!” 此言一出,花无语顿时低头沉默无语。 她万万没想到,一向和蔼可亲,整日笑眯眯的师兄,对待门下弟子,心竟然能这么狠! 反而梵梦暄倒是一脸笑容的点零头,大有深意的瞄了师叔一眼,沉声道:“上官师叔此言甚佳,那就照此行事吧!” “两位师叔,接下来,咱们还是好好合计一下师傅交代的事吧!” “好!”上官洪和花无语脸色一变,同时重重的点零头。 刘云涛一事,对于他俩来,那只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根本无需放在心上。 而梵梦暄提起的事,关乎着门派的兴衰存亡,那才算得上是一件真正的大事! …… 今晚,七星城注定不会太平静! 梵梦暄三人在商议,城主府中灯火一片通明,同样的,也有人在商议着一些要事。 此刻,在一间不大的书房内,围坐着四个人。 这四人,两站两坐,泾渭分明! 一边是星皇朝的太子爷——何琼霖和他的贴身护卫,推山手——孟非雨。 另一边,坐着的则是寒月皇朝当今弟的堂弟——墨玖灵。 而站着的人,是一个身躯异常粗壮的中年大汉。 此饶相貌,要是沈开在此看到,一定会大吃一惊。 原因无他,只因此人与沈开的师傅刘虎,竟然长的一模一样! “墨王爷,这事没有什么破绽吧!”何琼霖瞄了对方一眼,低声的问了一句。 “呵呵……”墨玖灵缓缓喝了一口茶后,满脸自信的轻笑道:“只要你那边没问题,本王这里自然就没有问题!” “本宫这里当然也没有问题!”许是看不惯对方那一副智筹在握的模样,何琼霖微微的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的道:“莫非王爷以为本宫手下之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太子此话言重了!本王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墨玖灵正色道:“只是本王身负重任,实在不敢掉以轻心呐!” “嗯,心一点倒也没错!不过,本宫有两点疑问,还望王爷能够帮忙解下惑!” “太子客气了!有话直言便是!” “那好!本宫想不明白,你们是从哪里知道刘虎已经去世多年,又是从哪里得出那浪子沈开可能是其徒弟的呢?” “太子,这两个问题很简单!”墨玖灵正了正身躯,习惯性的往左右看了看,低声道:“不瞒太子,刘虎已死,这事是千真万确!此人羽化时,我朝三皇子就在他的身边!” “至于第二件事情,目前我们只是一种猜测!不过,江湖传言,向来不会空穴来风,而那沈开又使的一手好刀法。本王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与刘虎之间,既使不是师徒关系,也一定不会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话到这里,他故意顿了顿,一指身边之人道:“其实,要证明这个推论非常简单。只要到时候,本王的这名护卫顶着刘虎之名与那刀圣在大庭广众之下一战,到时候,本王相信,一切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毕竟,此次盛会,目前江湖上有些名气的刀客几乎全都来了,就算那沈开与刘虎没有关系,相信到时候那真正之人也会跳出来的。” “师如父,本王虽不是江湖中人,可也明白江湖规矩!本王相信,只要稍微有点血性,估计没有哪位做徒弟的,可以眼睁睁看着假冒之人顶着自己师尊之名,堂而皇之的招摇撞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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