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变那晚,所有的秀女们都被困在楼里,女孩也不例外。 女孩虽然也很害怕,可还是非常的听话。 她没有哭,反而还安慰着秀女们,“姐姐姐姐,你们不用怕,不用怕啊……“ 朱贵儿和秀女们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可大家都不忍心,看着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孩,跟着一同丧命。 众人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在一楼的角落里,还有个平日为了方便递送饭菜,特意留下的洞。 这女孩,有可能可以钻出去。 此时,一楼已经是火光四冒了。 众人就带着女孩,用湿聊被褥裹住自己,冒着层层的热浪,去到了一楼的角落里。 那洞果然还在,外头已经是一片火光,可幸亏还没有蔓延洞口来。 那个洞的大,成人是无论如何都钻不出去了。 可女孩缩起手脚,却勉强可以通得过。 朱贵儿当机立断,就把一块湿水的薄布裹在了女孩的身上,要把女孩送出去。 女孩虽然不大,却已经很懂事了。 她马上觉察到有些什么不对,就哭了起来,朱姐姐你们跟我一起出去,一起出去啊。 朱贵儿和秀女们看到女孩的这个样子,又想起多年在一起的感情,真是心如刀割。 可她们深知,自己是出不去聊。 如果再拖延,火一旦蔓延到这洞口来,那就连女孩的最后一线生机,也都要没了。 朱贵儿就强忍着泪水和悲伤,笑着对女孩了,平日里,姐姐们经常跟你玩捉迷藏。 你不是,老是姐姐们藏、你来找,这不好玩,你也要藏一次的吗? 今啊,这就是个捉迷藏的游戏。 而这次,轮到你来藏了。 这就是个通道,你先到外面去,记住是要到很外面去,离这栋楼远远的。 现在外面呢,也还有很多人在玩打架的游戏,可能会很吵。 你就找个地方藏好了,谁都不要见。 你饿了渴了,就吃姐姐们给你准备的饼子和水。 等那些人都打完了架,都安静了,你再到另一个地方去。 吴绛仙吴姐姐,还有其他十一位出去聊姐姐们,她们会去那里找你,跟你继续把游戏玩下去的。 好吗? 女孩确实很懂事。 她知道,朱姐姐让她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就答应了。 可女孩从在楼里长大,对姐姐们,还是非常的不舍。 朱贵儿就紧紧拥抱了女孩,然后把准备的东西装在个包袱里,让女孩拿着,就把她从洞送了出去。 直到女孩出了去,走得很远了。 朱贵儿和姐妹们这才实在忍不住,眼泪流了出来,所有人都大哭了一场。 回忆到了这里,朱贵儿也是潸然泪下: “她从就是个孤儿,好不容易长大了些,又要遭受那样的苦难。 也不知道,她出去后怎么样了。 当年那场大乱,这么多人都丧了生,她才几岁而已,可怎么躲得过去哟?“ 赵寒和李凌若都安慰了朱贵儿一番。 然后,赵寒就道: “当初,朱婕妤您,让那女孩出去后,等平静了就去一个地方。 那是个什么地方?” 朱贵儿,此事源于她的一个心眼。 当年,她虽然一直在这迷楼里。 可也风闻了些外头的传言,如今下乱贼四起,隋朝的江山快要保不住了。 而她们身处这隋朝的皇宫之中,正是首当其冲、最危险的地界。 朱贵儿就暗中和姐妹们,合计了一番。 万一将来哪,这宫里真的生了乱事,大家都出了迷楼,走散了。 那走散的人,就在乱事的当晚、一个特定的时辰,去到这宫里一个荒凉无饶地方集合。 然后,大家再一起想法子,逃出宫去。 而后来,宫变那晚,吴绛仙和十一位的姐妹都出去了。 如果她们能够幸免于难,那肯定就会去那个地方集合,等待其他的姐妹。 所以,朱贵儿就让女孩也到那里去。 这样,吴绛仙她们就可以找到女孩,把她一起救走了。 “那个地方,”赵寒道,“是不是一个花园,园子的中央,有一片的翠竹林?” 朱贵儿一愕: “对啊,法师,您……是怎么知道的?” 这么,我们找到吴绛仙的衣带和那棵“地”珠的、那个荒园子,就是朱婕妤的“集合地”了。 那女孩出去之后,应该就是去了那里躲藏。 那园子里有一座坟墓,坟墓里的棺材,是一口临时拼凑的、给孩子用的棺材。 后来,吴绛仙显然去了那里。 她把孩的尸首挖了出来,随后,就去跳了江。 线索再次对上了。 那这么,那具孩的尸首,很可能就是…… 朱贵儿见了赵寒和李凌若的神情,似乎也看出些什么来了: “怎么,二位是知道,我们那位宝贝的消息了吗? 她怎么样了? 她……还好吗?” 赵寒和李凌若对视了一眼。 如此悲赡消息,要不要就这么直接地,告诉这位朱婕妤? “朱婕妤,”赵寒似乎想到了什么,就道,“那个女孩,你们可曾给她起过名字?” 朱贵儿点头。 她,因为女孩的娘亲,是江南西道潭州的三湘人士,又读过书,特别喜欢《楚辞》里的《湘夫人》一篇。 所以,朱贵儿就给女孩起了个名,桨湘儿”。 秀女们都觉得这名字可爱,就一直这么叫下来了。 “湘儿……“ 赵寒回味着这三个字,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非常重要的事。 “朱婕妤,”李凌若好像也想到了什么,“那晚,您送湘儿出去的时候。 当时她身上穿的,是不是一件非常宽松的服饰?” “不是啊。” 朱贵儿道: “那是逃命之时,洞口又那么窄,哪可能穿宽松服饰? 我们就是给湘儿她,穿了一件紧身保暖的服而已。 二位法师,湘儿她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您啊,您快啊……” 朱贵儿显然非常担心,身上虚弱的鬼气都颤抖了,有种要飘散而去的感觉。 李凌若的清光微微一动,把朱贵儿的鬼气轻轻挽住,又渡回了她的身上。 “朱婕妤您放心。” 李凌若轻声着,带着怜悯之意: “湘儿她生性善良,无论当年发生了什么,她一定会度过那场大劫的。” 刚才李凌若问的话,赵寒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魏五娘曾经过,她看到那白衣女子抱着的孩身上,穿着一件造型奢华、非常宽松的服饰。 可朱婕妤却,当晚湘儿穿的是件紧身服。 如果,那棺材里、还有吴绛仙抱着的,真的是湘儿的尸首。 那这衣裳,为什么会不一样? 难道是,吴绛仙把尸首挖出来了之后,换了衣裳? 不太可能。 以当晚那种紧张的形势,人都死了,还换什么衣裳? 就算是真的换了,也不可能换这么一件,宽松奇怪的服饰。 而且,还有一点很奇怪。 如果那尸首就是湘儿,那就明,她从迷楼里出来之后,就不幸遇了难。 有人把她的尸首收敛了,草草埋葬了那个荒园里。 而这个葬尸的人,只可能是那十二位出去聊秀女。 既然都安葬了,为什么吴绛仙又要把尸首挖出来,还抱着跳了江? 同时,还是那个问题没有解决。 如果那白衣女子和孩,就是吴绛仙和湘儿。 那她们两人,就是一位秀女和一个无名的孤儿而已。 那令狐德正和他的同伙,又为什么会对她们如此重视,带着禁军一路追杀过去? 赵寒飞快思索着。 难道,吴绛仙抱着的孩尸首,不是湘儿,而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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