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氏真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顿时害怕起来,破口大骂:“你这…你这野蛮的番邦女人…目无王法!你这是滥用私刑!!被外头的人知道,你颜面何存?王爷这个芜洲王还怎么当?皇上与皇后定会斥责你的!!”
小鹄微微笑道:“这是家事!外头的人又怎会理本王妃的家事呢?而且这也是寻常百姓家的事,皇上皇后才没这个闲工夫管这等小事呢。若这事真被外头的人知道了,大伙也只会觉得本王妃能除掉你这样恶毒的人而欢喜不已,王爷的名声可能更响了。而且,别忘了,你只是丁家的一个妾,即便在这里无端端死了,也不会有人深究。”
这就是古代的一点好,不管有没有证据,家事都能私下处理,官府也没法过问!小鹄心里暗笑:这可是你自己要求家事处理!真做了鬼,也是怨不得人!当然,她也不是真要她的命,就这么吓吓她罢了,看着她惶恐万分,心都凉了。
贾氏慌了,忙道:“不…不行的,你…你不能这么做!你也无权这么做!!这个家也不是你说了算的!若…若…若官人回来,知道我受这般对待,他…他肯定…不会放过你!”
“就为了你一个小妾,他能怎么不放过我??”小鹄讥笑着道:“以大公子的性子,他大不了就是哭一场,然后照旧打理他的生意,照旧与甄家姐姐琴瑟和鸣,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不…不会的…”贾氏越来越惊慌了:“你不能这么对我!不管怎样,只要当家的不在,你…你…不能动我一根寒毛,更不能杀了我!!”
“我说能就能!”这时候,丁安逸和丁安瞳走进了前堂,后面跟着阿泰。阿泰手中还拽着个男人。
他们向王妃以及自己的母亲福了个礼,丁安逸便转身对着贾氏冲冠眦裂道:“我是丁家的三男,大哥二哥不在,那顺理成章就是我来当这个家,不用等到大哥回来,我立马就可以将你五马分尸!!你这蛇蝎妇人!!”
贾氏没想到丁安逸会在,一下失了魂,不知如何反驳了。
华氏从没见丁安逸如斯生气过,便问:“逸儿,出什么事了吗?”
丁安逸向阿泰递了个眼色,阿泰便把手中的男人扔到大家面前,斥道:“说,你在医庐做了些什么!!”
只见那个大汉被打得脸肿口含血,跪在地上,低头支支吾吾道:“小…小人…小人在医庐里的所…所有…草药里…撒了些药粉…”
喜儿惊讶道:“天啊!!难不成是毒药!?”
华氏指着贾氏怒道:“你这毒妇,你害了咱家,难道还要害了华城的百姓!!”
贾氏脸青青地道:“不…不是的,我不知有此事…我只是让他盯紧瞳儿,别让他跟外头的人乱说府里的事…没让他加毒药…”
“怕是不止盯这么简单吧!”丁安逸怒火中烧道:“你还跟这个男人说只要你拿到对牌钥匙,就趁无人的时候把安瞳解决掉,弃尸荒野。这样家里就少了个男丁分家里的产业了。大哥回来,你就把罪都推到大嫂身上就一了百了。你还打算之后我去哪国游历的时候再派个人在路上把我也解决了,你就安枕无忧了。你这计划还想得挺周全的!”
一听完这可怕的夺产阴谋,华氏简直是又怒又怕,双手也气得发抖。
原本还想替贾氏说话求情的丁安静此刻已经无话可说了。
而贾氏此刻一下懵了,哑口无言。
小鹄眉头紧皱道:“芙蓉…不,芙蓉不行,怕真会打死人的,我还不要她死的那么容易…柳儿,你过去…”
柳儿马上知道她的意思,便走到贾氏的面前,二话不说就直接往她脸上打了狠狠一巴掌,嘴角也打出了血丝,这足见柳儿心中的怒火不比丁家人少。
看着这一巴掌下去,李嬷嬷看得心头凉快多了,压住怒火问道:“那三公子,这个人在草药里加的药粉是什么东西?真是毒药吗?”
丁安逸瞧着丁安瞳道:“瞳儿,你说吧,那医庐可是你的地头,出了事,你也要说几句。”
丁安瞳面对堂上那么多人,连王妃也在,又有点胆怯起来,细声道:“那…那些…只是普通的泻药。”
“泻药?”李嬷嬷惊诧道:“若不是贾小娘做的,那到底是谁指使的?为了什么?”
那个大汉低头不语,阿泰踢了他一脚:“问你话呢!!快说!”
那大汉战战兢兢地道:“是…是…胡大人,他知道贾小娘吩…吩咐小人这…这几日要跟着丁…丁四公子出入医庐,所…所…所以命小人在…在医庐的草药里悄悄…加…加入一些…一些泻药…让来看病的病人腹痛难耐,就像是病情加重一样…然后胡大人就…就有借口说…说华城的大夫是庸医,华城的知府无能,以此威胁张大人放…放了咱家公子…”
“什么?!”众人都惊呆了。
小鹄脸色越来越白,只轻声问:“应该不止胡大人命令你这么做吧…”
那大汉又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阿泰又是一脚:“腌臜货!娘娘问话你居然敢不回?!!快点老实地交代!!”
那大汉犹豫了片刻,始终不敢说。
小鹄淡笑道:“是…戚家,对吧?而且…还是戚老太爷…”
见瞒不住,大汉只好老实招了:“回…回娘娘的话,确…确…确实如此。其实胡大人来之前,只是一心想…想救出胡公子就好,所以…所以他第一时间…就跑去找了戚老太爷。戚老太爷便…便给胡大人出了…出了这主意。他…他说…只要这事闹大了,传到朝廷那边,那…那…皇上肯定会觉得王爷无能,直接就会罢了他管辖芜洲之权…到…到那时,连华城,他也呆不下去,戚老太爷就可以把原先刘家在华城的产业要回来…”
小鹄紧握冰冷的手,重重打在旁边的案几上,皮笑肉不笑地低声呢喃:“好啊!姓戚这帮混账!我们都还没找他们算清之前的事,他们倒先来宣战了!原想皇都那边闹得沸沸扬扬,即便我们不插手这帮野狼也活不了多久。可他们非要给我家王爷生事,这不是明摆着逼我出手吗!!那好,我就来陪你们玩玩,加快你们见阎王的速度吧。”
丁安逸指着那个大汉厉声道:“把这个人拉出去,与外头的那十几个人一同拉到官衙去。而这个毒妇,乱棍打死!!”
一听这话,贾氏当场目眩晕倒在地。
喜儿嗤笑道:“这个贱妇,原来这么胆小,都还没打呢,就晕了。”
两个丁府的小厮进来正要拉走贾氏的时候,小鹄咬了咬唇,轻声道:“三公子,我原先也是想将这女人活活用乱棍打死最痛快的,可现在想想,又觉得她死得那么容易,就太便宜她了。不如先关她进柴房,好好饿她几天,让她受受甄家姐姐所受的苦,之后让大公子回来再给她致命的一击吧。”
李嬷嬷担忧道:“大公子回来,说不定会留她残命…”
华氏原也是这么想,可看到小鹄那末狡黠的一笑,顿时明白了:“不,或许业儿回来处置这毒妇,才是最好的。男人之所以心软,也是因为重情,重情的男人,当知道自己被重视的女人背叛的时候,要报复的手段也是最恨的…到时候这说不定是对贾氏来最残忍的惩罚…”
李嬷嬷忽地明白了丁夫人的话。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柳儿突然的惊叫把所有人都吓坏了。
只见王妃明眸闭上,整个人软软地瘫了下来,柳儿忙在身后扶着了她,惊恐万状地喊着。
芙蓉还不知发生什么事,本能地冲到小鹄身边,不经意按到她大腿间,只感觉湿湿的,伸手一看,满手都是鲜红色,整个人呆住了。
柳儿看到芙蓉这样,心里一紧,慢慢往下看,瞧见王妃的双腿间正慢慢渗出血水,顿时惶恐不安:“天啊…真被说中了…”
本来柳儿之前以为老飞说王妃的出血是外伤,可连日来见王妃一直没有什么皮外伤,所以就没大在意,没想到现在居然是这种出血,还是黄花闺女的她当场吓得不知所措。
华夫人见状,马上喊道:“瞳儿,瞳儿,快点给王妃瞧一下!”
“来!!”丁安瞳这下动作变得麻利了,一下来到小鹄身边蹲下,把了个脉,嘴里喃喃道:“散脉…”
没等柳儿开口,芙蓉就抢先问:“散脉是啥意思?我家娘娘到底有什么事?”
丁安瞳毫不避讳地道:“就是娘娘落胎了。”
“落胎?!”柳儿和芙蓉同时难以置信地惊呼了,他们心里都有这同样的疑问:为何娘娘怀了他们都不知道?!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华氏双手合十祈祷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沉着脸朝他们道:“都呆在这儿做什么?!快,快把娘娘先扶进去…来不及收拾客房,李嬷嬷,你先带他们到我的房间里吧。”
“是!”李嬷嬷随即与柳儿和芙蓉一起抬着小鹄进入内院。
然后华氏吩咐道:“喜儿,你去让厨房备点热水。瞳儿,你赶紧去准备…”
没等母亲开口,丁安瞳已经跑出去,没顾上回头就直接应道:“熬去掉胎儿包衣的药,我知道了!”
看着一下子个个都紧张忙碌起来,阿泰也慌了,问道:“娘娘她…不会有事吧?方才看她的脸,白得像纸一样…”
“有安瞳在,应该不会有事的。”丁安逸捏着下巴,对阿泰道:“不过,你还是骑马去芳城通知王爷吧,若不通知他,等他回来才知道这事,他肯定会发狂,说不准还会砍人呢!”
“我这就去!”就这样,阿泰匆匆地跑了出去…
***
就在第二日的早上,关玉章三人回到了华城。
看他们一到医庐,凳子都没坐下,就听到丁安瞳说了昨天丁家发生的一切以及小鹄落胎的事。
关玉章顿时脸色都变了,二话没说就往丁府冲去。
阿康自然是跟着的。
而初来乍到的杨念被关玉章的反应吓着了,也好奇地跟着去了,心里却暗忖:这日平时不是都很冷静的吗?怎突然就这般激动了?肯定有古怪!
丁安瞳也同样好奇,他从没见过师父如此慌张的,所以索性把医庐关上门,跟着去看看。
关玉章一到丁府,就直冲到小鹄休息的厢房,只见她静静地躺在床上,苍白的脸色中泛着点点血色,看来身子在恢复当中。
一直守在床边的柳儿和芙蓉见到关大夫神色匆匆地进来,本想打个招呼,问候一句。
不过关玉章摆了摆手,然后坐在床边,轻轻拿着小鹄的手来探了个脉,然后才稍稍安了心。
他走出房外,问了安瞳关于小鹄服药的情况,然后吩咐他再添几味草药,好补一下落胎造成的亏损。
在房外等着的杨念想发问的时候,丁安逸来到他们跟前,很有礼地与关玉章彼此鞠躬问好,突然发现了杨念,讶异道:“你…你不是…你怎么会在这儿?”
杨念却不慌不忙地向他屈膝行了个礼,很恭敬地道:“奴婢向丁三公子请安。”
丁安逸还没反应过来,关玉章大概猜到他心中的问题了,却又不想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直接道:“三公子莫紧张,偶然的机遇下关某被这女子缠上了,她就这么跟着来了,详细以后再向你们解释吧。听安瞳说老太太中了毒,身子每况愈下,不如让关某先去瞧瞧老太太可好?”
“对对,祖母!关大夫请走这边。”丁安逸忙带他们过去丁老太太的大院。
而阿康也还不清楚这里的事,既然王妃在休息,他自然不好去打扰,便跟着去老太太那边了。
路上,阿康问:“三公子,王爷怎么没在?既然王妃在府上歇着,为何我哥也没跟着?这是怎么回事?”
丁安逸解释道:“在咱们回来前路过芳城,王爷就自个去了芳城。之后王妃突然在我家出了这样的事,大家都始料不及,家慈想着落胎的女人本就是伤了本理,若这么走来走去对身子恢复不好,便让王妃直接留在舍下休养一下。我也让你哥去芳城找你家王爷,只是到现在还未归。许是芳城颇大,一时半会没找着吧。”
“也是,以王爷那脾性,一到了芳城,绝不会直接去找府衙或者去驿馆,老哥这趟是要花点时间了…”
听到阿康这么嘟嚷着,关玉章那眉头一下皱了起来,脸色也颇为不好看。而这一霎,也看进了杨念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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