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的闹剧仍在继续。wˇwˇw.㈡㈤㈧zw.cōm
余素娥为了生孩子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昏迷不醒汤药都喂不进去。
李安仁一夜未归大早上回来给李镇守和李冯氏请安听生的是个女儿连后院都没进就又出去了。
余素娥身边只有香枝守着二房给请来了大夫又送了些补身子的东西。
余素娥半夜醒了模模糊糊地呢喃着要水喝。
香枝猛地惊醒过来一连撞翻了两把椅子才哆哆嗦嗦地把水倒上。
“姐你醒了呜呜姐你终于醒了”香枝趴地床边喜极而泣。
“孩孩子”余素娥沙哑地问。
“姐是要孩子吗二少奶奶抱出去了她亲自找的奶娘姐安心吧”香枝一边安慰一边扶着余素娥喂了些蜂蜜水。
余素娥咽了几口水精神也显着好了些她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意轻声:“这次多亏了她。”
“可不是”香枝瞄了眼桌上的补品“那些个都是二少奶奶从自己房里出的。姐要不要吃些东西灶上一直煨着米粥还有炒芝麻和红皮鸡蛋二少奶奶这些月子里吃最好。”
余素娥尽管没有胃口可为了不让香枝担心还是点了点头。
“太好了姐你能吃就好这样才不会亏了身子。”香枝高高兴兴地把东西端了过来。
余素娥倚着软垫勉强吃了些实在吃不下去了。她叹了口气脸上带上几分悲戚“是个女娃吧”
香枝抿紧了嘴含着泪花点点头。
余素娥反过来安慰她:“可别做出这个样子我喜欢着呢。”
“对他们姓李的不喜欢我们拿着当宝贝。”香枝抹了把泪斩钉截铁地。
余素娥身子亏得太厉害勉强撑着了这么几句话已是极限没过多久就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香枝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终于长出了口气眼泪却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许是上天垂怜余素娥的身子一日好过一日原本皱皱巴巴的孩子在奶水的喂养下也渐渐变得白嫩显出清秀的眉眼。
日子眼看着就要朝着好的方向过了没想到李安仁竟又整出了件没脸的事他把那个戏子带回了李家。
戏子一看就是一副狐媚样子把三个月的肚子挺得像快要临盆似的那得意劲儿就别提了。
她还跟伺候的人她这个肚子可让京城来的大夫看了一准是男娃。
李安仁还特意放出话来若生了子就把孩子他娘抬成平妻。
这件事就像见风长似的轰动了整个银坊镇。
也赶上李镇守出了外勤李冯氏又惯会溺爱孩子李安仁才能这么肆无忌惮。
香枝气得摔了杯子余素娥反而异常平静。
“姐咱们就什么都不做吗任由别人这么作贱”
余素娥轻柔地拍着襁褓脸上不仅没有丝毫怒色反而带着些笑意“人走到谷底的时候不就得往上爬了若站到高坡上一不留神就得摔。且看吧”
与此同时江逸这边也遇上了麻烦。
俩人回来的时候照旧走山路只是没有去时那么急。走到平坦些的地方江逸还把苏云起赶下去自己学着骑。
这样边走边玩五六日的工夫就进了广昌县境。沿着蛇岭南段一直走到最北段才是江逸买下的那俩山头。
江逸骑马骑上了瘾明明出了山就能上官道他非磨着苏云起再多骑会儿。
苏云起也由着他来。
前面一个十分陡的坡苏云起牵着缰绳不放心地嘱咐:“上坡时身子靠前下坡时脚往前蹬。”
“放心吧。”江逸觉得骑马可比开车好学多了。车毕竟是死物全靠人掌控一个不心就有可能蹭了撞了掉沟里了;马却不一样人家也有自己的思想的就算你故意往沟里赶人家都不一定去。
这个陡坡倾斜角度非常大即使追云这样健壮的马走起来都有些吃力。江逸随着坡度的起伏变换着姿势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苏云起在一旁护着谨防江逸摔下来。
等到终于翻过去了他才长长地出了口气赞赏地拍拍追云的脖子“真棒”
刚夸完追云就跺了跺马蹄不走了。
苏云起也停下了脚步警惕地看着前面。
江逸纳闷“怎么了”等他抬起头来才发现前面的山道上竟然多出了几个人。
有一个体型微胖穿着藏青色衣衫的人坐在山石上其他人都站在旁边手里拿着兵器。
苏云起一眼就看出那是军中用的弩。
这些人正看着他们态度实在算不上友好。
苏云起放开缰绳把江逸从马上抱下来护到身后。
这时候居中一位带着几分儒士气质的中年人抬起右手后面几个玄衣武人举起了手中的弩。
江逸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抓住了苏云起的腰。
苏云起抽出腰间宝剑摆出一个适于防御的姿势周身的气势也散发开来。
中年人脸色也随之一变沉声道:“事急从权对不住二位了要怪就怪你们走错了路”他着手就要往下压。
就在这时坐在石头上的人沉静地道:“黄淮且慢”
他一发话原本蓄势待发的玄衣武人立即停下了动作。
中年人也恭敬地侍立到一旁。
江逸趁机道:“你我素不相识大家都是路过而已咱们只当没遇见过有人问起我也只没看见。”
那人不由地笑笑面容更显温和“兄弟倒是聪慧过人。”
江逸脑子里转着“黄淮”这个名字回忆着木牌上的资料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能对上号的。再看坐在石头上的那人的面容和年纪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江逸从苏云起身后站出来尽量放松心态不紧不慢地道:“我家大哥武艺高强纵然打不过您手下这些人但也必定能支撑一些时间若是引来了旁人岂不更糟”
苏云起冷哼一声“他们还没一个是我的对手只是胜在手中的军弩罢了。”
玄衣武人脸色虽难看却也知道他的是实话。
江逸丢给苏云起一个给力的眼神继续道:“想必您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今天您放我们走我们也不会出去只当与人方便于已方便可好”
那人又是温和地笑笑轻轻地:“好。”
诶江逸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这么答应了
“少主。”身后一个年轻人凑到那人耳边低声了什么那人脸上露出明显的惊讶之色。
江逸紧张地盯着他的脸生怕他变卦。
那人听完手下的汇报转过头来看着江逸温声道:“兄弟腕上的念珠可否借我一看”
“念珠”江逸抬起手这才发现他把道衍给的手串戴到了手上。他毫不犹豫地褪下来递到那人跟前。
旁边一人挡住江逸伸手要接。
那人却摆摆手亲自从江逸手上接过来。
他心地拿着手串似乎并没有看出什么门道于是递给了刚刚话的随从。
随从躬身接过双手托着观看了一番对他点点头。
那人微微一笑拿过手串还给了江逸“方才手下们多有得罪兄弟勿怪。”
江逸故作大方地笑笑“误会而已那么我们能走了”
那人笑着点点头。
江逸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拉着苏云起转身就走。
苏云起把剑横在身前眼睛盯着对方的动作谨慎地后退。直到又过了一个山坡彼此间看不见了他才抱着江逸飞身上马。
苏云起找了个树木稀疏、山石平坦的地方调转马头上了官道。
苏云起担心对方放冷箭腾出一只手臂把江逸搂在身前一个劲催促着追云加速。
江逸倒是不太担心他此时正沉浸在大胆猜测的兴奋之中。
江逸抓住腰间的手臂扭过头来逆着风在苏云起耳边大喊:“苏云起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我跟你”
“回去再。”苏云起打断他的话低头亲了亲他的嘴角。
江逸嘻笑着伸长了脖子去亲苏云起的下巴嘴上却:“才不让你占便宜”
苏云起勾着唇低下头来让他亲。
刚刚的紧张气氛瞬间被二人的温情取待。
山道上江逸二人走后坐在石头上的那人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
中年人从随从手里接过狐皮裳亲手给他披在身上恭敬地道:“少主趁天色还早不如就下山吧想必那边的人寻不到咱们也该撤了。”
“有劳先生了。”被唤做“少主”的人温和地道了声谢却并未接他的话。
“少主看这天色今夜恐怕有雪卑职担心您的身子”中年人还要再劝。
少主却抬手制止转而向身后的人问道:“玄一方才你可看清了那个确实是道衍大师的随身之物”
玄一点头“属下看得清楚正是道衍大师从未离过身的念珠。”
“前日你去阁寺院可还见他戴着”
玄一斩钉截铁地:“不曾见到是故属下才留了几分心。”
中年人在一旁听着主仆二人的问答这才明白了个中曲折于是忍不住问道:“少主是方才那位少年是道衍大师安排的眼线”
少主摇摇头沉吟道:“若仅仅是眼线大师怎会把戴了十几年的念珠给他恐怕渊源更深。”
中年人倒吸一口凉气思索片刻问道:“方才尾随而去的可是玄五”
玄一应了声“是”。
中年人松了口气“那就等着玄五的回禀吧”
江逸根本不知道他们已经被人跟踪了。
追云在苏云起的驾驭下一路狂奔不过一刻钟的工夫就到了村口。
“慢点、慢点已经这么远了不会有事的。”江逸抓着苏云起的胳膊叫喊。
苏云起依言放慢速度。
江逸远远看见一个眼熟的身影骑着马在官道上狂奔走近了一看竟然是大山。
大山见了他们显然十分激动马还没停他就跳了下来喊道:“大哥逸哥你们回来了”
苏云起“吁”了一声让追云停住江逸灵活地从马上滑下来跑到大山身边“你这是去镇上吗”
大山摇摇头“刚刚王石兄弟过来交给我一封信让我送到蔚州的余家我看他的样子挺急跟二哥了一声就出来了。”
江逸听完皱眉道:“李家那么多人不找竟然托到你这里必然是李少奶奶碰上了什么事。”
大山一听就急了“李少奶奶的事王石兄弟也没呀只让我尽快去送信。”
江逸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他的脑袋“信让你送到蔚州余家如果没猜错的话那是少奶奶的娘家吧还能是谁的事你快去吧别耽误了少奶奶待咱们家不薄务必把事儿办好了。”
“嗯”大山刚要上马看到一旁的追云不由地动了心思“大哥我能不能骑追云去”
追云是塞外马王的后代脚程比一般的良马还要快上一倍以追云的速度天擦黑时就能到蔚州这样一来当天晚上下钥之前就能把信送到余府。
苏云起把缰绳递到大山手里嘱咐道:“傍晚时再喂路上心。”
“嗯大哥逸哥我去了”大山匆匆忙忙地道了别骑上追云就跑走了。
江逸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官道上不由露出担忧之色。
“你是不是李少奶奶在家里挨了欺负要不怎么让大山一个外人去送信李家是一镇守备掌管着五千精兵就算少奶奶的娘家能来人也不过是一介商贾”
苏云起理了理他额间碎发安慰道:“余家可不是普通商贾余文俊也不是吃素的。”
“余文俊”
“余氏的同胞兄长。他不会任由自己的妹妹被人欺凌。”
江逸点点头“没事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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