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汉堡,刚下过一场阵雨,空气清爽怡人。
邵暖之前从律所里出来,抬头瞧见黑压压的乌云就不由得加快脚步,却还是没能在雨点落下前赶进地铁口,丝质衬衫被淋成半透明,额前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脑门上。
虽然在号称人口负增长的德国,下班高峰时段的地铁也让人感受不到任何负增长的效果。
邵暖一路上挤在角落,将包包挡在胸前,仍旧感受到好几次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
“而我自己,也是因为你的歌,一直这么坚信,自己也可以……”
话到末尾,语音有点含糊不清,邵暖低下头,轻轻拭了下眼角。
她回忆起刚来德国那会儿,父母吵得昏天暗地,她躲在被窝里,耳机里放着盛嘉言的歌,就这么渡过漫漫长夜。
“我以前特别喜欢你一点,别人发专辑都恨不得想个惊天动地的专辑名,你居然就用简简单单的盛嘉言.2,一直排到no.10……”
邵暖想起自己还是小小少女时,曾经窃喜男神跟自己一样喜欢简单整齐,现在想来,男神那是多么不要脸的自信啊!
盛嘉言摩挲着手中的笛子,唇角一勾,低低吐出一句:“我以前是懒得想专辑名。”声音粗粝刺耳,如写钝的铅笔划过砂纸一般。
邵暖心下一惊,又涌上一股酸涩:“那场车祸……你的声音……”
盛嘉言喝了口水,清了清喉咙,再开口时,嗓子已然滋润很多,却仍旧低沉嘶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只是声带损伤,完全恢复恐怕很难。”
盛嘉言以前的声音,清亮透澈,音域宽广,高八度低八度来去自如。
邵暖低下头,掩饰好脸上的同情,贝齿轻咬下唇角,换了轻快的语气,问:“盛嘉言,你什么时候复出啊?”
“复出?”
“对。”
邵暖点头,居然说得头头是道,“你可以先出个纯音乐专辑。这些日子我每天路过都听你的曲子,很多旋律非常动听,却很新鲜,应该是你自己谱的曲子吧?你以前都自己作词作曲,创作那么厉害,会的乐器也挺多,肯定没问题的。”
盛嘉言终于相信,眼前这位短发姑娘,还真的是自己的粉丝。
更让他诧异的是,她说的居然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盛嘉言低沉地笑了,笑声敲在邵暖心底,意外地褪去暗哑,带着一丝大提琴般的优雅迷人。
一只细白的手臂,握住被七彩布条包裹住的男神上臂。
邵暖紧握一下,撑起自己的身体,不着痕迹地吃了下男神豆腐之余,借力站了起来。
她拍打了下裤子上的灰尘,狡黠地眨了眨眼:“男神,你加油卖艺吧!我回家了。”
盛嘉言跟着站起来,要将手里的钱塞回给她:“你是我的粉丝,这钱就算了,你男神我不缺钱。”
邵暖眨眨眼,歪着头,眼睫低垂,面上似乎露出一抹羞赧:“男神,你也知道,我在德国买你的专辑,不是特别方便。所以,以前我都是听盗版的……这个……”她轻拍了下盛嘉言的手,“就当我补偿的正版费用吧。”
说完,她左眼上下眼皮飞速一贴,又冲男神放了个电,转身飘然远去。
空留犀利哥盛嘉言,站在那里像被雷劈了般,久久一动不动。
这还有脸说是我真爱粉?
我去!
买盗版的粉丝……
他捏了捏手里厚厚的纸币,哼!算你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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