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你这样很矛盾么?”
薄式湛懒懒散散地单手支着下鄂,语气多了几分漫不经心,隔着口罩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瓮声瓮气,“我不觉得矛盾。”
“刚才那话我就只是想稳定你的情绪而已,现在,我就想套你话。”
薄式湛从来都是能将目的说得坦坦荡荡的人,从未拐弯抹角。
戈音垂下眼睑,长而卷的睫毛轻轻颤动着,“能套出什么,我不过是个记忆有残缺的人。”
她发现那些记忆,愈来愈能影响她的情绪和思维。
明明那是另一个人的记忆,却仿佛置身经历过,让她陷入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的死循环。
她很不喜欢这样。
薄式湛低淡地扭头看了一眼戈音,随即表情有些微妙,“也许你能在医院看见他,你自己心里都有答案,何必欺骗你自己。”
“看你现在这副怂样,我想你也没有从前能和他杠的勇气了。”
绿灯咯噔一下亮起,戈音没什么表情地抬头开车,唯有握着方向盘的指节略泛白。
傅南靳刚下了台手术,正打算找个地方抽支烟,刚拐个弯就碰见伫立在手术室门口的温斯年。
他目光微凝,能让他守在手术室门口的人分量很重,难不成又是他那小娇妻出了什么问题?
傅南靳没来得及多想,便迈着修长的腿,大步朝着温斯年走去。
温斯年低着头,面容是一贯的冷峻,他身上深色的衬衫有一摊被血色晕染得暗黑的痕迹。
走廊些许微凉的风,轻轻吹起他的衣角,有那么几分孤寂萧然的意味。
傅南靳几乎是还没靠近,就伸出手去拍温斯年的肩膀,手还没碰到就被温斯年侧过身形躲过。
温斯年身体反射性条件做完这些,才缓缓抬起头来看眼前的人,眸光逐渐从冰冷转换成淡然。
傅南靳将愣在空中的手臂收回,拧起的眉心松开,“看你这副样子也不像是你的小娇妻出了什么事。”
他见过温斯年失控的样子,如果那位出了点什么问题,绝不会像现在这么平静。
傅南靳刚下手术,整个精神有些疲倦,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倚靠在墙边,口罩都被他扯的不上不下。
“白担心一场,这里面是谁?”
“黎思,她给我挡了一刀。”温斯年单手落入身侧的西装裤口袋里,冷漠而又冰冷的语调,“我在想,我究竟是哪里算错或疏漏了。”
“能让他一次又一次地钻空子,为所欲为地在我眼前伸手。”
傅南靳疲倦的神色蓦然变得难看,“这刀是他送你的?”
温斯年漆黑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送我的么?”
“这么轻的一刀?”
傅南靳眉间的褶皱越拧越紧,他怎么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对劲,他抬头看了眼亮着的手术灯,脑海里忽然窜出一丝记忆。
随即傅南靳有些嘲讽地扯着嘴角。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对他手下留情,放任他这么多年在你眼皮底下野心越来越膨胀。”
“你以为,这一刀是他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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